思兰苑。
“你说什么?那小贱蹄子哪来的那么多银子?”温玉兰听柳思梦说了门口的事情后,也是不敢置信。
“她跟宁王和离的时候我在场,当时太后为了补偿她,不仅把嫁妆和聘礼都给了她,还补偿了她一千两,想来应该是用的这笔钱。”柳思梦语气愤愤,仿佛柳诗忆用的是她的钱一样。
“依我看,那贱蹄子就是看你爹爹断了我们的月例,故意招摇过市气我们的。”温玉兰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就生气,簪子又不是刀子,怎么就能划破那么大一道口子,想来是中了那死丫头的套。
“娘,那箱子里好几套首饰头面都是我在流簪坊看上却舍不得买的。”柳思梦挽着温玉兰的手臂撒娇道。
“按理说,您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像孟姨娘她只是家里的奴仆,她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奴仆,奴仆的东西自然就是我们的东西,您说是吧?”
“再说了,宁王明日就来家里议亲了,女儿连套新首饰都没有,可怎么出来见人啊。”
柳思梦极力怂恿着温玉兰,一双水灵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温玉兰想到柳诗忆那边的盛景,再想到自己女儿连套头面都不舍得买,心酸之余,也认可了柳思梦的说法。
“梦儿,你可是这相府的嫡女,本该拥有这相府里最好的东西,你放心,娘定让你明日风风光光的见宁王!”
温玉兰那眼白过多的眼珠快速滚动两圈,脸上露出了奸猾的笑容。
……
是夜,月色在乌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竹兰院的寝殿内,柳诗忆正睡的香甜。
她背后的窗户外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紧接着窗户纸被烧穿一个窟窿,一只安魂香从窗外伸进来,冒着缕缕烟雾。
柳诗忆双眸微阖,呼吸舒缓,全然不知自己的竹兰院此生正发生着什么。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小姐,不好了,咱们库房里刚买的那五箱首饰和布料都不见了!!”清荷因为太过着急,踉跄着跑进来,神色慌张。
“什么?不见了??”柳诗忆双眸瞪大,惊愕道。
一道红色身影飞了进来,在柳诗忆眼前站定。
红梅双手呈上:“三小姐,这是红梅在库房门口发现被撬掉的锁,还有您窗外掉落的半截安魂香。”
“好啊,什么胆大包天的盗贼,竟敢偷到相府门上!你们两个,随我去找爹爹。”
柳诗忆带着清荷和红梅二人急匆匆的往前厅走去。
此时的柳相正和温玉兰柳思梦母女用早膳。
看到柳诗忆来了,温玉兰和柳思梦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三姐,你这一大早就来蹭饭,难道你的竹兰院都吃不起一顿早膳了吗?”柳思梦捧着饭碗,明里暗里的说着这里不欢迎她。
柳诗忆来之前早就在眼下抹了洋葱汁,此时眼圈泛红,眸中水波粼粼,走到柳相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啊!”泪水自她眼眸扑簌而落。
柳相伸手去扶,问道:“诗忆,你这是怎么了?有话起来说。”
柳诗忆顺势而起,拉着柳相的衣袖哭诉:“爹爹,女儿昨日刚置办了些首饰和布料,结果晚上库房就被盗了,这是红梅发现的安魂香和被撬的锁,可见这伙盗贼是熟手,求爹爹为女儿做主。”
柳思梦见她哭成这幅惨样,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此时的她心里还在盘算着,等用完了早膳,就赶紧偷偷把那五箱东西拿到当铺去当了,然后再些更好的头面也来得及。
柳相最近对柳诗忆好感倍增,听说此事后,生气道:“竟有此事?敢偷到我相府门上,这伙贼人还真是大胆!柳福,快去报官!”
“哎。”柳相府的老管家柳福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站住!”温玉兰急切的叫停了柳福。
柳相不悦的看向温玉兰:“怎么,你连我的命令都敢反对了?”
温玉兰强硬摁下心底的不忿,脸上挤出牵强的笑意:“相爷,您是不是忘了?今日可是宁王到家里议亲的日子,一会宁王就要到了,若是与衙门的人撞上,那岂不是叫人家看笑话吗?”
柳诗忆心中冷哼,这温玉兰不愧与柳相生活多年,知道柳相在外向来要面子,故意拿出宁王一会上门的事来阻止他。
事实上,此招确实对柳相屡试不爽,柳相一脸为难:“额这……这……”
“爹爹!那伙贼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相府,今日是为了盗财,谁知明日他们是不是为了盗命啊!女儿也是为咱们相府的安全着想啊。”柳诗忆眼底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
“诗忆说的也有道理……”柳相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确实不堪设想。
“三姐,我看你是嫉妒宁王与我议亲吧?”柳思梦放下碗筷,秀眉紧蹙。
“我知三姐对宁王余情未了,可你与宁王已经和离,无论如何,三姐也不该如此阻挠我与宁王议亲啊,难道就没听说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谁知道三姐是不是为了破坏我的婚事,所以自导自演了这场戏呢,要不然怎么贼人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议亲前夜偷?”柳思梦反咬一口,意图将脏水泼到柳诗忆身上。
“诗忆啊,眼看宁王就快要到了,要不此事等宁王走后再去报官吧。”柳相最终还是偏向柳思梦这边。
毕竟柳思梦眼看着就要嫁进宁王府,宁王是皇上的儿子,以后还可能是储君,他不能不巴结。
柳诗忆早就料到柳相不会向着自己,所以她根本就没指望柳相会帮自己解决问题。
之所以来缠着柳相要说法,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人而已。
“老爷,宁王到了!”门倌来报。
“好好好,快将宁王请进来。”柳相激动吩咐道,随后看向柳诗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快回自己院子里歇着去吧。”
柳诗忆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她掐准了时间,在宁王踏足前院的那一刻,跪在地上,放声嚎啕。
“爹爹呀~您怎么可以这么偏心呢,妹妹的议亲固然重要,可诗忆被偷走的那些东西也很重要,若不能及时抓住那帮盗贼,他们一定会去销赃的,到时候就难追回损失了啊。”
柳诗忆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
宁王刚进院就看到这一幕,他拧起眉峰,沉着脸看向柳相:“丞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