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牛彩霞瞪圆了眼睛，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店长显得有些为难，嘀嘀咕咕地说道：“而且，你这个排气管已经给人捅坏了，就算我们把异物清理干净也没用。”
“所以，需要换个排气管？多少钱？”
“一两千左右吧。”
“换。”
牛彩霞挂断了电话，她已经气得不行了，根本没心情继续和警察在这里耗费时间。
“都是混蛋，都是混蛋。”
牛彩霞气得直跺脚，她又从休息室里跑了出来，站在警务大厅里大吼大叫。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我的车子被人破坏了，我要你们警察调取监控。”
警察们面面相觑。
此时，警察们正在审讯几个打架斗殴的嫌犯，还有几个警察出外勤，所里基本就没什么空闲的人手。
看见牛彩霞在大厅里胡搅蛮缠，警察们也是一个个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大姐，要不然你稍微等会儿？”
“等不了，等不了，等不了，你们马上来帮我调查，快点！”
牛彩霞又开始撒泼了。
警察们见怪不怪，全都自动地屏蔽了牛彩霞的大嗓门。那些来派出所办事的市民，打架的小混混全都好奇地看着牛彩霞，就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猩猩。
“好呀，你们这些人民的公仆，你们也被人贿赂了是么？我就知道你们全都是官商勾结，欺负我这一个小女人。
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上访，去投诉，我要你们所有人都被停职，让你们接受调查。”
牛彩霞大声喧哗，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注。
留守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手里拿着辣椒水走到牛彩霞身边，“请你注意一点，这里是派出所，你要再大吵大闹，我们就要对你使用强制措施了。”
“强制措施？这四个字我都听腻了。”
“请你安静一点，在这里排队，我们会处理你的诉求的。”
“你们根本没有，你们就是把我晾在这里……”
牛彩霞开始敲桌子砸板凳，警察拿出了辣椒水喷雾，大声警告着，“请你立刻冷静，否则我就要使用辣椒水喷雾了。”
“第一次警告，请你冷静下来，不要搅乱我们的办公秩序。”
“傻逼，你喷我啊。”
“第二次警告。”
“你别警告了，有种你就动手，警察欺负平民老百姓呀……”
“第三次警告。”
“我去你……”
警察再也不忍耐，立刻对牛彩霞使用了辣椒水喷雾。
牛彩霞立刻闭上了嘴巴，捂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拉着牛彩霞，送她回到了休息室，没好气地说道：“你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冷静了，什么时候出来，我们这是派出所，不是你们家，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过了好半天，牛彩霞才恢复视力，她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根本受不了。
于是，她眯着眼睛来到厕所，不停用冷水冲洗双眼，但还是效果有限。
“警察都是一群废物，根本就不帮我。”
牛彩霞双眼通红，她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便离开了警察局。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名叫老疤的名字。
“你好，你是哪位？”
“你是老疤是嘛？听说你经常给人平事儿？”
“谁给你介绍的？”
“一个姓程的。”
“哦，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他叫魏来，一会儿我把资料送给你。三天之内，我要他的命，告诉我要多少钱？”
“等下我再和你联系。”
“好。”
牛彩霞挂断了电话。
既然魏来准备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那自己只能给魏来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地下世界”了。
另外一边。
老疤挂断电话，走到了贾东强面前。
“强哥，刚刚有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杀掉魏来。”
“是谁？”
“听声音，应该就是牛彩霞。”
“哼……我原本以为牛彩霞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泼妇，原来她手上也不干净。”
老疤点点头道：“她的介绍人是程瞎子，是一个皮条客，专门给富婆介绍小鲜肉的。除此之外，程瞎子名下还有几个地下赌场。牛彩霞根本就是吃喝嫖赌全都沾了。”
“难怪能养出那么‘优秀’的儿子。”
“强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贾东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了。他了解魏来的性格，这个男人是一个做事绝对不留尾巴的人。
他相信凭借魏来的头脑和手腕，想要对付两个普通人应该是毫不费力的，可魏来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魏来想要“斩草除根”。
如果牛彩霞识趣，干干脆脆地离开帝都，那么自然一切都皆大欢喜。如果她不死不休，甚至雇凶杀人，那自己只能“斩草除根”了。
魏来现在已经走到了阳光下，有些脏活他是不能干的，若是让他出手对付几个没啥身份的普通人实在掉价。
想到这里，贾东强已经想明白了一切，他熄灭了手里的烟头，淡淡地说道：
“做了她。”
“那她的父亲呢？”
“一并做了，反正他家老爷子肺不行，只要让他们家停电，他们家老爷子活不了多久。”
老疤点点头，拿出手机立刻与牛彩霞联系，“明天上午，你来见我。”
挂断了电话，老疤又给他修车店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朋友，帮我在那个女人的车上，动一动手脚。”
“老规矩？”
“老规矩。”
……
第二天一早，牛彩霞便来到了汽修店。
不得不说，汽修店的效率很高，一夜的时间牛彩霞的车子就修好了。结清账单，牛彩霞便马不停蹄地开着车子朝老疤所指的路线走了过去。
“这家伙真会挑地方呀……”
老疤选取的见面地点居然在高速公路的某个休息区里。
牛彩霞按着导航路线开了过去，这一路上的道路都非常顺畅，几乎就没有车子堵在路上。
为了赶时间，牛彩霞干脆一脚油门踩到底，不一会儿车子就开到了120迈。
前方出现了一辆大型的拖挂车。
牛彩霞想要踩刹车减速，可是那刹车踏板却像是焊死了一样，无论牛彩霞怎么用力都踩不下去。
“什么情况……”
牛彩霞大声尖叫，用力踩着刹车，却无济于事。她的车子终于失控了，一头撞在了拖挂车的屁股后面，而她本人也当场死亡。
别墅区里。
老疤早就摸清了附近的所有监控器，他看了一眼别墅二楼，显然这个老头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在高速上被车撞死了。
老头子坐在窗户边上，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打瞌睡。
老疤没有丝毫犹豫，他走到别墅的地下室里，打开了别墅里的配电箱，手脚麻利地切断了别墅二楼的电源。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直到整整十分钟后，这才重新打开电源。
老疤微微一笑，离开地下室，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
老头子歪着脑袋，斜靠在轮椅上，他双眼无神，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老疤面无表情，拿出手机给贾东强打了个电话。
“哥，搞定了。”
“手脚干净吗？”
“我办事，你放心。”
……
七天后。
魏来坐在基地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用电脑玩儿扫雷。他终于明白了，当一个领导的生活是多么惬意而舒适。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魏来赶紧关掉了扫雷游戏，调出了一个空白的Word文档。
“请进。”
魏来装模作样地坐直了身子。
姜学推门而入，笑眯眯地看着魏来，“会长，在忙？”
“没，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你新闻看了吗？”
“什么新闻？”
姜学咧嘴一笑，屁颠颠地走到魏来面前，“牛彩霞父女死了。”
“哦？”
“牛彩霞在高速上超速行驶，追尾撞上了一辆拖挂车，当场死亡。牛彩霞的父亲因为家里停电，制氧机失效，病发而亡。”
“哦。”
魏来的情绪没有十分激动，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姜学的表情有些微妙，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
“不过，会长呀。那老头子死在了别墅里，直接让那个别墅变成凶宅了，你说我们还要不要住进去？”
“不住进去能咋办呢？凶宅的价格会贬值很多的，如果卖出去就太不值了，还是给大伙儿住着吧。”
“呃……”
“你们害怕？”
“这倒不是，毕竟我们都是唯物主义的战士。不过，我们就是有些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
“你说，这两个人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害死就害死呗。”魏来耸耸肩道，“这个女人就是泼妇，平时得罪的人肯定不少，说不定这次就是仇家出手，把他们父女两个做掉了。”
“很有可能啊。”
“再说了，咱们又管不着这些事情。警察都没有管，我们管得着吗？”
“说得对。”
魏来微微一笑，一脸轻松地斜靠在椅子上，“你说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今天下午，郝运回国了。他邀请我们今天下午去他们家做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