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阳光明媚。
问久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今天明明是星期天,可是却没有旅游团来参观。想来,最近经济下行,人们旅游的意愿比以往低了不少。
叮铃~
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问久眯起眼睛,自言自语着,“对了,魏来养的那只小猫咪呢?”
想到这里,问久掏出手机,联网查看了一下古宅里的监控录像。
终于,问久在练功房里看见了正在和魏来聊天的小猫。
“呵……原来如此。算了,给你偷师就偷师吧。嗯……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去摆摊算卦,走着!”
问久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拿出假发戴在头顶,梳了一个道士的发型,接着他又从床底拉出了一只樟木箱子。
那箱子的表面显得有些斑驳但却没有多少灰尘,拐角的地方还有修补过的痕迹,看上去箱子的年纪比魏来都大。
吱呀——
问久打开了箱子。
里面装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破铜烂铁,看上去就像是工地老头从土坑里挖出来的历史文物。
“在哪儿呢……哦,在这儿。”
问久拿出了一个罗盘,他在手里摆弄一番,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转身离开。
……
在问久住所的不远处有一座寺庙。
寺庙名叫法螺寺,是一个香火还算不错的寺庙。寺庙后门口经常有一堆摆摊算卦的家伙,但这些人真正懂算命的恐怕一个也没有。
算命的人一共分为两派。
一派是问久这样的学院派,他们都是穿着道袍、带着罗盘、摆着小桌,上面还放满了八卦图、挂签、毛笔和草纸一类的东西。
另外一派则是野路子,他们穿着常服,大部分都是破破烂烂,一看就是游手好闲之人。他们可不会测字算命,只会拉着中年老大妈的手掌说一些旺夫旺子的吉祥话。
所以,你总能在这里看到一个非常可笑的画面——一群信仰道家的“算命道士”,却偏偏聚集在佛家的寺庙后门,拉着寺庙里出来的香客算命。
问久四处看了看,找了一处没有人要的地方坐了下来。
别的算命先生总是热情地招呼生意,一旦看见有善信和自己对视,就会立刻冲上去与别人对话。
“美女,你额有朝天骨,眼中有灵光,是神仙下凡来的!我可终于等到你了,虽然我这么做可能泄露天机,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给你看个全相,来来来……往这里走。 ”
问久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算命先生,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不论怎么说,这些人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问久没必要在这里去砸别人的饭碗。只要他们能把人忽悠来,那就是别人的本事。
客人和算命先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至于算命算得准不准,这又有谁知道呢?
叮!
问久的罗盘从怀里掉了出来,砸在地上。他皱了皱眉,捡起罗盘往前一看。
两个年轻的姑娘刚好从寺庙里出来。
站在左边的女孩儿走路的时候有些跛脚,两只脚踝的颜色有着明显色差,看样子应该是刚刚拆掉了石膏。
右边的女孩子满脸憔悴,无论她的女伴和她说什么,她都只是低着头,叽叽咕咕地自言自语。
问久身边的算命先生开场白不变,继续跑到那两个女孩身边像念书一样说着台词。
“美女,你额有朝天骨,眼中有灵光,是神仙下凡来的!我可终于等到你了,虽然我……”
“大哥,我姐妹身体不太舒服,不好意思呀。”
“呃……”
算命先生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摇了摇头,继续物色下一个客人。
两个小姐妹终于走到了问久面前,问久抬头一看,身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他赶紧走上前去,拦下二人。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对不起呀大哥……”
“没和你说话。”问久打断了瘸腿姑娘的话,“你黑眼圈很重呀,几天没睡了?”
听到这话,那姑娘缓缓抬起头,与问久对视。
尽管问久相貌普通,但那姑娘在看见问久的第一眼便立刻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说的信任感。
“你……你好。”
“你好,我叫问久。”问久点点头道,“请问二位怎么称呼。”
“我叫聂星语,这是我的闺蜜于佳琪。”
聂星语说出了二人的名字,于佳琪有些不悦,但还是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发怒。
问久微微一笑,指着自己的摊位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好。”
三人来到卦摊前。
问久拿出了两个小马扎放在地上,请两个姑娘坐下。接着,问久拿出了纸笔,递到了聂星语手里。
“姑娘,把你的生辰八字写下来,还有你的出生地也告诉我。”
“好的。”
聂星语没有丝毫隐瞒,快速地把自己的八字写在了纸上。
问久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当着两个姑娘的面,用手机开始推算。
于佳琪见了,忍不住地问道:“先生……你用手机算?”
“啧……手机算得快嘛,我们算命的也要与时俱进,不是吗?”
问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
“嗯……你的八字确实不太好呀。”
“怎么说?”
聂星语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脸认真地看着问久。于佳琪有些害怕,她觉得自己的闺蜜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你是童子煞。犯童子煞的人,通常会在人生里遇到许多波折,这是因为你前世是仙家的童子,因为触怒仙家或是身背使命才降临人间。
你虽然犯童子命,但好在你八字金旺木死,小的时候不会遇到鬼祟,但长大了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真的假的?那我该怎么办?”
“嗯……测个字吧。”
“怎么测?”
“这里有毛笔,你随便在上面写个字。”
“好吧。”
聂星语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白”字。
问久看见了纸上的字,深深叹了口气。
“白,代表白茫茫的一片,可有可无。该让他走的,就让他走吧,为情所困,不值得。”
聂星语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情所困?”
“不仅如此……你最好离姓白的人远一点,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他很有可能会利用你,记住千万千万不要和姓白的人搭讪,一定记住了,不然你会有生命危险。”
“好……好吧。”
聂星语的表情显得有些踌躇。
问久心中一惊,追问道:“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一个姓白的人了?”
“呃……确实,就在昨天。”
“在哪儿见到的?”
“一个名叫明日再来的酒吧里面,这是锣鼓巷里新开业的一家酒吧。”
“你有没有从他手里买过什么东西?”
“一面镜子。”
“镜子带来了吗?”
“我已经丢了。”聂星语激动地说着,“但是,丢了那面镜子之后,我一直在做噩梦,所以我才来庙里烧香,求佛祖保佑。”
问久沉思片刻,想了半天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钥匙,放在了聂星语的手里。
“这东西你拿着。”
“做什么?”
“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立刻去溪山路清代古建筑那里。你在午夜之前捏着这把钥匙躲进宅子里,一定可以保你平安。”
“这……”
聂星语看着问久神神叨叨的样子,满脸犹豫。于佳琪对问久依然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她拉着聂星语,凑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别信他的鬼话。那个古建筑你也知道吧?整得跟坟儿堆似的,别说你了,我去那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可是……我觉得他很可靠。”
“可靠,可靠,你看男人的眼光什么时候对过?”
“可是……”
于佳琪拉住了自己的闺蜜,转身和问久说道:“谢谢你呀大师,不过我闺蜜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一会儿还要带她去一趟医院。”
“哦,可以。”
“请问卦金要多少?”
“你看着给吧。”
于佳琪犹豫了一下,她看了看四周,大部分算卦的都是十几二十一次,她刚想掏钱包付款,聂星语就先一步拿出了钱。
“谢谢您。”
“不客气。”
问久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聂星语的两张红票子。
于佳琪差点气疯过去,可是聂星语已经把钱付了,她可没脸再要回来。为了不让问久再忽悠,她赶紧拽起了自己的闺蜜。
“大师,谢谢你呀,有缘再见。”
“嗯,会的。”
于佳琪拽着聂星语,低声埋怨着,“别人算卦给二十就不错了,你给人两百干什么?”
“那是因为我钱包里只剩下二百五了,那五十我要留着明天吃饭呢。”
“你可真是二百五。”
问久蹲在摊位上,等到两个姑娘走了之后,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魏来的电话。
“久哥,找我有事儿?”
“我想雇你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免你两个月的房租钱。”
“说吧,什么忙?”
“我找到了白魁的情报,我要你陪我一起过去调查一下。”
“查白手套吗?”
“是的。”
“追查这个人渣,我是不收费的。”魏来冷冷地说道,“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找你。”
“好。”问久点点头道,“你先吃饱饭,晚上八点以后,到锣鼓巷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