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来躺在角落里，尝试着动了动四肢。
在肾上腺素消退之后，魏来感觉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就连自己的头皮都好像火烧火燎一样。
尤其是自己的腰腹部疼痛难耐，哪怕自己使用诡异力量都无法修复。
不仅如此，胡花的记忆还很难消化，到现在那家伙怨毒的诅咒还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滋滋……”
魏来靠在墙角坐下，耳边传来了C-019的声音。
那嘈杂的电流声逐渐盖过了胡花的诅咒。
“幺九，你来啦？”
“嗨，你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C-019似乎已经喜欢上了魏来对自己的称呼。
“你来找我做什么？”魏来惨兮兮地笑道，“难道你已经准备逃跑了？”
“喂，我的本职工作是辅助你们特工决定你们诡异力量的进化路线。所以，我现在可以帮助你继续强化能力了。”
“嗯？难道我进步得这么快？”
“算慢的。”C-019冷冷地说道，“其实，上次在沙盒世界里，我是很不情愿给你技能强化的，我觉得那是在揠苗助长。但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不插手的话，你恐怕很快就会走向堕落，变成人形诡异。”
“为什么？”
“你自己看看你的右手吧。”
魏来没有说话，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肩膀上的纹身没有多，也没有少，可是他明显能感受到手臂酸痛。本来他以为这是在战斗中受了伤，但仔细一看他发现并非如此。
魏来将两个手臂并在了一块。
右手的手臂明显比左手手臂粗了一大圈。
不仅如此，右手的皮肤开始膨胀，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这是……”魏来立刻明白了过来，“我把胡花的诡异力量也学会了？”
“没错，这一切都是紫川的能力带来的被动效果。每次你杀了人，都会有概率把敌人的能力吸收过来。
有时候他会强化你自身的力量，而有时候你会被动地学会他们的招数，但更多时候你会因此肉身崩溃。
你吸收了你师傅的能力，同时又吸收了胡花的能力。两种能力在你的身体里产生了冲突，这才让你的手臂发生了异变。
这感觉就像是你给自己的游戏加了很多玩家自制mod，总会有几个mod之间会互相冲突，直到造成游戏崩溃。
魏来，如果你还想用这种野蛮生长的方式来修行……迟早有一天，你会变得和阿南一样呀。你一定要学会控制紫川的力量，别老是什么都吸收。”
C-019发出了欢快的音乐。
魏来心脏砰砰直跳，因为他的身体是不会说谎的。
C-019说出这些话的潜台词，无非是想告诉自己——离了他，自己就会一步步走向深渊。他是在渲染危机感，同时也在抬高自己的身价。
“哼。”
魏来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C-019笑了，继续说道：“怎么回事？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地闹别扭不成？”
“不，幼稚的人是你。
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拿捏我，但我其实并不吃这一套。
你不希望我死，是因为紫川的能力对你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你不必用这种话来吓我，就算我不说，你也会想尽办法让我能活得更久一点。
幺九，咱们真诚一点对待彼此吧。”
C-019沉默了片刻，“你这种人，也能有真诚？”
“你可以试试看。”魏来笑着说道，“反正紫川的能力具有传承性，你去找第二个人把我杀了，再想办法控制他不就可以了吗？反正我也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异学会，对不？”
C-019发出了一段诡异的音乐，听上去就像是用指甲划过窗户玻璃。
魏来寒毛直立，心里不停咒骂着。
“你赢了。”C-019略有不甘，“既然如此，你我从此坦诚相待吧。”
“那好吧，告诉我该怎么解决我现在的问题？”
“我给你两个方向，你自己选择。”
说完，魏来的脑海出现了两个强化的方向。
【选项一：巨灵神】
主动：你的部分身体巨大化，获得成倍的力量。
被动：你的力量成长速度提升，但极易造成肌肉肥大，从而影响身体的协调性。
【选项二：坐吃山空】
主动：你可以利用手心的鬼牙吸收物体，该物品重量不能超过自身力量极限，最远的抓取距离为三米。你也可以将存于胃里的物体以极高的速度喷射而出。该能力无法对有识物体使用。
被动：你的消化系统进一步诡异化，你的胃可以存储不超过15立方米的物体，你存储的物体越多，精神压力越大。
魏来看到了这两个选项之后，立刻明白了C-019的意思。
选项一是让自己的身体接受胡花的能力，将其转变为自身的常驻能力，并且不会造成额外的伤害。
选项二则是针对自己本身能力的强化，看上去这条成长路线会更加稳定一些。
“毫无疑问，我选择二。”魏来认真地说道，“胡花那种肌肉肥大的样子实在太丑了，我不想要，隔空取物多帅呀，而且这还是个远程攻击技能，所以我要二。”
“魏来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觉得凭借你的射击天赋，你掌握了第二种能力有意义吗？”
空气突然安静。
魏来尴尬地咳嗽两声，梗着脖子反驳道：
“谁告诉你远程技能就必须远程用？我在肉搏的时候用不也一样吗？再说了，我用不好枪，不代表我用不好我的技能，对吗？就算我用不好……我……我不会练习吗？”
“行行行，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C-019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来身体一震，酥麻的电流席卷全身，但很快地自己肿胀酸痛的右臂就恢复了正常，魏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舒服了，谢谢你呀。”
魏来看着天空，却发现C-019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魏来想要尝试自己的新能力，却感觉有心无力，看来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被掏空了，自己想要尝试也没有办法。
哒哒哒——
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魏来扭头看去，丁一正带着一票特工，找到了魏来的所在位置。
“魏来，哪儿受伤了？”
“腰还有胳膊。”
“别急，我们马上带你回去治疗。”
……
魏来躺在了基地的治疗室内接受治疗。
恍恍惚惚间，胡花的声音变成了空气，魏来再也听不见了，他闭上了眼睛，整理着胡花生前的记忆碎片。
这是一处写字楼。
胡花正在和两个同伙聊天。
其中一个是个头娇小的姑娘，她长相普通，说起话来温温柔柔，非常具有亲和力。胡花称呼她为竹子。
另外一个膀大腰圆，肚子圆鼓鼓的，好像里面装着一整头猪。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快有手指粗的金项链，显得非常土气，他则是胡花口中的枇杷。
竹子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着说道：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吧？女人是最好骗的，她们不仅消费能力强，而且特别容易上当。把浆果加入面膜，她们就很容易上瘾的。”
“不过，你说的那个女老板真的会上钩吗？”枇杷似乎有些担心，“我怎么觉得她是在口嗨呢？你说了一个五百万的报价，她还会上门来？”
“这个女人我事先调查过了，大家对她的评价一向是人傻钱多，这种冤大头不坑她坑谁？”
“那一会儿她来了，谁来和她谈价格？”
“这个嘛……”
竹子的眼睛在枇杷和胡花的身上飘来飘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你们俩一个是基佬，一个是死肥猪。无论哪个都没有亲和力，算了，还是让胡花去见客户吧，不管怎么说你看上去比死肥猪帅一点。”
“喂，竹子你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啊？”
“怎么不服气啊死肥猪？你要真的不服气，那你就和胡花学习一下怎么管理身材呗？”
“用不着你管。”
三人在办公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大部分都在谈论浆果的销售情况。过了没多久，竹子口中的大客户终于来了。
张丽娜的穿着十分正式，她来到了办公室里，一眼就看见了竹子。
“竹子，我来了。”
“娜娜姐，快进来坐吧。”
竹子热情地拉着张丽娜就往会客室走，眼神不停暗示着自己的两名同伙。
枇杷第一个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乖乖地离开了办公室。胡花则主动走到张丽娜身边，递出了手里的名片。
“张老板你好，我叫胡花。”
“胡经理好。”
二人互相问好，有说有笑地来到了会客室。
张丽娜似乎对胡花很有好感，无论开不开口，她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胡花此刻也是舌灿莲花，对这个大客户各种吹捧。
“张总，我听竹子说过了，你对我们的产品很感兴趣，所以想要当我们在金陵城的唯一代理商，是吗？”
“是的，没错。”张丽娜认真地说道，“我抱有很大的诚意。”
“嗯……你也知道，如果是独家代理的话，价格会……”
“一年五百万，我知道。”
张丽娜头也不抬，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在茶几上。
“这张卡里正好有五百万，是我把房子抵押出去之后从银行借来的，我相信这款面膜一定会火爆全城。五百万的价格，我觉得非常合理，请现在和我签约吧！”
竹子和胡花双双愣在原地。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五百万的价格，报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