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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1)


为了防止他们串供,杜春林、杜秋成和戴桃月三人是分开审的。

杜春林不知道怎么想的,有可能是觉得人赃并获无可抵赖,也有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弟媳妇假怀孕的事受了刺激,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大骂戴桃月是贱妇,是骗子,一会儿又大哭说对不起杜家,辛苦了一辈子也没能给杜家留下一点香火……一副已经疯了的样子。

“杜春林,你可曾在钱家的金银交引铺做过工?”赵知府问。

“都是戴桃月那贱妇!如果不是她我还好端端在钱家做工呢!哪里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都是那个贱妇的错!”杜春林破口大骂。

“肃静!”赵知府一拍惊堂木,“本官问你,你为何要用钱家金银交引铺的名号进行盗铸?”

“都是戴桃月那个贱妇!都是因为她!她说她怀了我们杜家的骨血,结果都是骗人的,她就是个骗子!大人,大人你把她斩了,把她斩了!”杜春林双眼充血,说话颠三倒四。

赵知府眯着眼睛盯着杜春林看了一阵,“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人。”

杜春林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口中念念有词,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着仿佛真的疯了。

赵知府挥了挥手,让衙役先把他拖了下去。

杜秋成被带上来的时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跪在堂下,还没等赵知府开始审他,就干脆利索地认下了所有的罪,他说是他逼着兄长铸假钱,又说她媳妇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整日只知道涂脂抹粉甚至不知道他私底下在进行盗铸,一副要扛下所有罪名的样子。

“你可认识魏晟?”赵知府问。

“魏……魏什么?谁?”杜秋成战战兢兢地问。

“……拖下去。”

“大人?大人!我认罪啊!我已经认罪了!”

于是,哭着喊着要认罪的杜秋成也被衙役拖了下去。

戴桃月最绝,她跪在堂下一句话不说,一副死猪不怕开烫等着你们屈打成招的模样。

荆少语在后头看了一阵,见赵知府被气得黑着脸准备要上刑的样子,轻咳一声,走了出去,“赵大人,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杜秋成不都已经招了么。”

赵知府皱眉看了他一眼,一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分明刚刚说戴桃月最可疑的人也是他,不过先前一番谈话让赵知府对他稍稍有了些改观,因此赵知府没有打断他,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堂下跪着的戴桃月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抬起了头,在看清了荆少语的模样之后瞪大了眼睛,“是你!……果然是你。”

荆少语眉头微微一挑,看来上次他们去了庄子之后戴桃月就已经生了疑,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那个藏匿在幕后的人……

邵时有想要守株待兔,怕是不成了。

“都是那个蠢货……”戴桃月恶狠狠地瞪了荆少语一眼,语气满是怨忿。

“主谋都已经认罪了,她最多一个从犯,何必费力去审,判她个流放也就是了。”荆少语并不曾理会她恶狠狠的眼神,就像是人不会去在意一个蝼蚁的眼神一般,他只是居高临下地斜睨了她一眼,扭过头漫不经心地对赵知府道,一副完全没把这个妇道人家看在眼里的意思。

戴桃月气得啐了他一口,“认罪?杜秋成他知道个屁!那个蠢货!孬种!被个女人骗得团团转还想着替我顶罪呢?我戴桃月不稀罕!”

荆少语转身看向她,“这么说,你才是主谋?”

戴桃月倏地笑了起来,她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是一早便认定是我了吗?”

“倒也未必。”荆少语笑了一下,“杜秋成口口声声要认罪,可是他却连魏晟是谁都不知道,……你知道吗?”

戴桃月表情略略一僵,但她很快又笑了起来,“魏晟是谁我不知道,我不过是诓个男人骗些钱花,关这魏晟什么事?”

荆少语眯了眯眼睛,刚刚她一闪而过的表情说明她至少是听过魏晟这个名字的。

“好吧,那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戴桃月笑得轻佻,“这世上有谁不爱钱吗?这还需要动机?”

“盗铸可不是小罪,要斩首弃市的。”荆少语看着她,道。

“我一个被夫家扫地出门的下堂妇,又毁了身子生不出孩子,不怕死的。”戴桃月眉眼弯弯地笑着道。

“可怜杜秋成对你一片真心。”荆少语淡淡地道。

“真心顶什么用呢?是能当吃还是当能喝?”戴桃月笑了,“我会嫁给杜秋成也不过是因为看中了他兄长的手艺罢了,否则我这花容月貌的跟谁不好,凭什么要跟一个一穷二白的匠户?”

“无耻之尤!”赵知府终于忍无可忍,“拖下去!”

戴桃月笑着被拖了下去。

荆少语摇摇头,“她是在故意激怒我。”

结果他没怒……赵知府先怒了。

该说真不愧是嫉恶如仇的赵知府吗?

“这个戴桃月的嘴巴很紧,一直在避重就轻,她肯定知道些什么。”邵时有也从后头走了出来,“不过如今人都已经在我们手上了,早晚能撬开她的嘴。”

荆少语微微有些入神,这三人谁都没有提起钱弄墨,何红绡将钱弄墨掳走带到庄子附近应当不是巧合,掳走钱弄墨的人应该与那幕后之人有些关联,只是……荆少语头一回生出了些许的私心,不曾当着赵知府的面牵扯出钱弄墨来。

钱家。

钱弄墨解决了心头大患的兴奋过后,又想起了两日未见的荆少语,忽地有些担忧起来,他应该也在一直盯着那个庄子,如今那庄子被查抄了,他若安然无恙便该递个消息给她才是,怎么半点消息没有。

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这么一想,钱弄墨又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毕竟是她请求他帮忙才将他卷入这桩事件当中的,若他当真遇到什么危险,她难辞其咎。

“小碗!小碗!”钱弄墨一叠连声地叫小碗。

小碗见躲不过,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钱弄墨见她一副胆小怕事又弱小无助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去一趟钱家酒楼,去看看荆公子在不在,若是见着他帮我捎句话,就说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不要再沾手。”

小碗一听是跑腿的活计,虽然有点听不明白小姐让带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利索地应了,“好的,小碗一定把话带到!”

钱弄墨见小碗出了门,自己闲坐着容易生出些胡思乱想来,便起身去了后厨,打算亲自做顿晚膳来表达一下自己对钦差大人的感恩之心。

顺便还了之前那碗面的人情。

虽然她做面的功夫不如闫公子,也不会烧火,但她厨艺还是不错的!

在厨娘的帮助之下,钱弄墨整治了一大桌子饭菜,看着很是丰盛。

这个时候天色将晚,钱弄墨看了一下天色,拨弄了一下手腕上钱老爷送的那个平安镯,想着钱老爷这些日子因为盗铸案的事情劳心又劳神,决定去门口迎一迎他……顺便问一问他闫公子姐姐的事可有眉目,盗铸案的事情这位钦差大人可是帮了大忙,钦差大人的事情他们钱家当然也要重视起来。

于是钱老爷一踏进家门便看到了正堵在大门口等着他的闺女,他生怕自己立场不坚定,下意识便板起了脸。

“爹你回来啦,累不累呀?”钱弄墨仿佛没看到他板着脸似的,笑盈盈地迎上前嘘寒问暖。

“你又想做什么?”钱老爷一脸警惕地看着无事献殷勤的闺女,板着脸很是决绝地道:“不管你说什么,想要出门那都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要出门啊。”钱弄墨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只是想问问你,闫公子的姐姐可有什么消息了?”

“线索太少了,暂时还没有什么眉目,你问这个干什么?”钱老爷有些奇怪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闫公子是个好人,我们能帮的忙一定要帮啊。”钱弄墨笑眯眯地说着,又挽着他的手道:“爹你饿不饿,我亲手做了晚膳,有你爱吃的菜呢,走走走,先去吃饭。”

钱老爷被自家闺女反常的样子吓到了,自从被禁足之后,尤其这两日她一直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许久没有下厨的闲情逸致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被关傻了?

他颤抖着伸手摸了摸闺女的脑门,“你没事吧?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钱弄墨抽了抽嘴角。

“最近花市开了,你待在家中实在无趣的话,要不明日我让阿慎陪着,我们一家人出去转转?”钱老爷又试探着道。

每年春秋两季,凤来镇都会有花市,秋季以菊花为主,届时不但有各个品种的菊花争奇斗艳,还会有说书、皮影戏、杂技等各式表演,当然也少不了美味的吃食,总之热闹非常,是凤来镇一大特色。

今年春日的花市……还是苏行桑陪同他去的,当然是和钱老爷、钱夫人一同前往的,当时苏嫱也在,后来发生了诸多事情,她又被禁了足,差点忘记了花市将开,如今盗铸案解决了,钱弄墨没想到还能有这等意外之喜,当下忙不迭地点头,“好啊!”

事实上,钱老爷说完就后悔了,但见闺女眼睛亮闪闪,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道算了,还是带她出去转转吧,别真被关傻了。

那厢,钱弄墨惊喜过后,又有些迟疑地道:“不过不用劳烦闫公子陪同吧?”

毕竟人家是钦差大人呢……钱老爷不知他的身份,这样随随便便地差遣他,想想真是令人心惊肉跳啊。

钱老爷把脸一板,“要出去就得阿慎陪着,否则免谈。”

这会儿在钱老爷心目中,闫慎是再靠得住不过的人了。

“爹,就算他在我们家借住,这样差遣人家也不大好吧?”钱弄墨有些为难,拐弯抹角地劝说道。

“这你便不懂了,正是不见外才如此的,我拿他当自家人,慎儿才会住得自在。”钱老爷摆摆手,一口一个慎儿,满不在乎地道。

是……是这样吗?

钱弄墨一脸怀疑。

晚膳特别丰盛,只是闫慎虽然总一副以长辈自居的样子,但也算是外男,因此晚膳钱弄墨还是自己在房里吃的,她一边吃一边等小碗回来。

小碗回来得有些晚,她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小碗回来啦?我给你留了饭菜,快来吃。”钱弄墨看到看在门口的小碗,冲她招了招手,又问,“见到荆公子了吗?”

小碗走了进来,她摇摇头,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安。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钱弄墨见她这副模样,有些紧张地问。

“酒楼管事说,荆公子已经两日未归了,阿勺也是。”小碗这么说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

钱弄墨一下子蹙起了眉,荆公子该不会是……

“小姐,你说荆公子该不会是跑了吧?”

“……啊?”钱弄墨一下子愣住,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了一句:“跑了?跑哪去?”

“逃跑啊,他会不会是反悔了,不想入赘,所以就逃跑了。”小碗一脸忧心忡忡地道。

钱弄墨有些哭笑不得,“荆公子不会是这样的人。”

“那你说他和阿勺两日未归且连个交待都没有,是去哪里了?不是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小碗说着,又暗自嘀咕道,就像当初谁能看得出来那个风度翩翩的端方君子苏行桑竟然是个想哄着小姐作妾的坏人呢!

钱弄墨无言以对。

比起荆公子逃跑这件事……她更担心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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