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军医继续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出听筒,“少帅,您这次的伤伤口虽然不大,但是绝不能又轻视,伤口溃烂成这般模样,肯定是刀口不干净,我怀疑是中了毒了。”
“您千万得重视,这男女间的事什么时候都可以,伤好了不是更好?您可千万得注意啊!”
常淮是一个字都不想听的,但是奈何耳朵没办法选择性失聪。
冯靳洲闭着眼,一个字都没有反驳。
可邹军医是太清楚他了,他虽然不反驳,但是他从来不听啊!
他是当他放屁呢!
邹军医这么说着,常淮已经将冯靳洲的衬衣解开了。
还是在心口的地方。
伤口用纱布包着,隐约可见血色。
邹军医看到伤口便也收了话头,吩咐常淮,“帮少帅把纱布取了。”邹军医一边找了消毒的药水清洗了镊子。
常淮看到冯靳洲的伤口眉头便紧了。
邹军医探头过去,看着伤口,也停了话头。
邹军医咬着牙叹了口气,“少帅,您忍着些,这烂肉必须得处理掉。”
冯靳洲应了声,“无妨。”
这伤口不偏不倚,正好在原来的枪伤上。
这枪伤原就蹊跷,迟迟未长好,如今加上这刀伤,更是重上加重了。
这一刀也是陆思维给的。
陆思维这人极为狡诈,当初冯靳洲一路追杀他,到了深处的林子里,无路可去,为引陆思维出来,他下了马。
到最后,在与陆思维近身肉搏中中了这一刀。
陆思维是被追赶来的常淮一枪击毙的。
冯靳洲铤而走险,险些又没命回去。
他的日子里九死一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没必要去细说的地步。
章舒华只知道他遇到的事情大多危险,却不晓得有多威险。
她从前是害怕冯靳洲回来,如今是怕他回不来。
章舒华在外头听到冯靳洲隐忍着的闷哼声,双腿便软了。她下意识抬手找东西撑住自己的身子。
声音一发出来,里头的常淮便警觉了。
“有人。”他提醒冯靳洲。
冯靳洲额间布满了细汗,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是舒华。”
常淮这才放松了警惕。
章舒华还是没听冯靳洲的话,她悄悄跟了上来。
邹军医拿着药箱,实在是太惹眼了,她又不瞎,也猜冯靳洲是故意支开她的。
章舒华还在担心被冯靳洲听到,见到里头没有反应,便重新站好,更贴近了书房的门一些。
冯靳洲咬紧了牙,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邹军医想要说话,冯靳洲抬手止住了。
他不让邹军医说太多。
邹军医又叹气,抬手指了指他,实在是无可奈何。
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是说了几句,“先前我说的话可听清楚了?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胡来……”
冯靳洲这一回倒是接了话,为了打断邹军医,“好好好,邹军医,我都记住了。”
邹军医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便收拾东西打算走了。
冯靳洲抬手穿衣服,让常淮送邹军医回去。
章舒华听到邹军医要走的声音想要躲开,但是常淮已经打开了门。
章舒华被抓个正着,想躲都来不及了。
“章小姐。”常淮喊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邹军医从里头出来,回头看了冯靳洲一眼,还是不放心,正想跟章舒华叮嘱几句,冯靳洲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
“舒华,进来。”
邹军医不得不放弃。
这老人家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章舒华退开一些,给邹军医让路,“邹军医您慢走。”
邹军医点点头,“章小姐,麻烦了。”
见得他们走了章舒华才进了书房。
冯靳洲已经穿好衣服了,伤口看不到了。
章舒华走到冯靳洲面前,“你刚才还骗我。”她低下头,身子微微弯下一些,“难怪昨夜不让我脱上衣,严不严重啊?”
原来是伤口在胸口,怕被她看到。
冯靳洲换了回药,面色白了不少。
烂肉要搅掉,实在是疼得厉害。
他伸手握住章舒华的手,缓着呼吸,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章舒华就更担心,她偷偷摸上来的,没有听到他们前头的对话,只知道冯靳洲有伤,在换药。
“你有伤在身你还乱来。”章舒华也说他,他明知道自己有伤昨夜还与她折腾。
她是气他不将自己的伤当回事。
她先前听季凤白说冯靳洲的伤势不严重,见他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还以为他伤好了。
他全须全尾的,半点都不像带伤的样子。
她承认她也想他。
她拒绝不了冯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