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侧了些身子朝向他，跃跃欲试，“我之前在城门口的话肯定已经传到你耳里了。”
不然冯靳洲不会这样跟她开玩笑的。
之前她总自嘲，他要骂她讲屁话的。
“嗯。”冯靳洲低低应了声。
他伸手挑过章舒华的下颚，让她看着他。
章舒华脑袋移过来，对着他笑了下，说：“你从前救了我好多回，我无以回报，只能拿出一些自己有的东西。”
冯靳洲没立时接话。
他的指尖在章舒华的下颚间慢慢摩挲，眼里沉沉，含着深意，他看了章舒华了一会儿，说道：“那日在马戏馆里，你若是不来，我也早没命了。”
章舒华救过冯靳洲的命。
冯靳洲一直记得。
他记在心里，心里头再硬，也被捂着捂着软了。
他从前觉得自己身边可以有很多女人，以后也可以有很多姨太太。
可是再多的女人也不会为了他拼命。
会为了他拼命的，只有章舒华。
他这条命啊，说到底，是章舒华的。
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在章舒华面前说过，也从来没在章舒华面前承认过。
他有很多话，但是很多话都被他瞒在心里。
章舒华轻呵一声，半点都没有感受到冯靳洲的情绪，她指控他，“冯少帅果然贵人多忘事啊！”
她摇了摇头，继续控诉，“明明上次去教我开枪的时候还说我枪法烂的，还差点打中你。”
冯靳洲笑而不语，他不否认。
他口是心非。
“怎么不说话？”章舒华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她窥探他的神情，“莫不是被我说得心虚了？”
冯靳洲伸手挠乱了她的头发，在她的反抗中坐起了身，“走吧，吃饭去。”
章舒华伸出双手理着自己的头发，跟着坐起来，身子撞在他的身侧，一边还是观察着冯靳洲的眉眼，“还不说话？”
冯靳洲微侧过脑袋，轻声哼了哼，“要我说什么？当时该心虚的难道不应该是你？”
章舒华被他的话一呛，伸手挽住他的臂弯，“怎么还记着呢，这么记仇呢？上次已经道过歉了呀，利用你是我不对。”
冯靳洲站起身来，章舒华顺着他一道站起身，嘴里的话不停，“但是冯靳洲，你应该这般想……”
冯靳洲垂眸看她一眼，接话，“我应该怎么想？”
她这样的语气，冯靳洲一猜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冯靳洲侧身弯腰从她的行李箱里找了件外头拿出来，披上她的肩头，“穿好，外头冷。”
章舒华任由他动作，还是要将话说完。
他收回手的时候章舒华再一次抬手挽住了他的臂弯。
她跟着他往外头走，“你应该这般想，就是因为你厉害，所以我才想着要打你的主意。”
冯靳洲冷笑，果然啊，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笑声是什么意思？觉得我说的不对？”章舒华追问。
“对啊，不要太对，我要是说不对，岂不正好中了你的意，骂自己没用不厉害。”
章舒华笑笑。
冯靳洲脑子确实好用。
冯靳洲侧头看了她一眼，“不说了？”
“不说了。”章舒华被他拆穿，“吃饭去了，反正大家一人一次，扯平了。”
冯靳洲倒是不愿意了，“我跟你不一样。”
他之前没有说到做到，是迫不得已。
章舒华是什么？她是纯粹为了利用他。
章舒话连忙轻咳一声，盖住冯靳洲接下来要说的话，“肚子饿了，吃饭去了。”
冯靳洲眸子斜过去瞥了她一眼，没再拆穿她，慢悠悠点头，“嗯，突然知道饿了？”
章舒华装没有听到。
楼下的老妈子看到章舒华挽着冯靳洲有说有笑的下来，实在是不敢多看。
说实话，她以为章舒华不过是冯靳洲临时带回来消遣的，一直到看到冯靳洲安排人给章舒华把行李拿上去才觉得章舒华的身份不一样。
毕竟男人对女人，三分钟热度的实在太多，尤其还是像冯靳洲这样身份的人。
冯靳洲从来不苟言笑，他不仅仅如此，他甚至冷漠到满是肃杀之气，一般人轻易不敢接近，更是少看到他如此柔声细语。
他可是前脚才刚杀了俞沉婉啊。
俞沉婉是冯靳洲的新婚妻子，他都下得去手，可见他这个人是何等的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