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半夜从章公馆离开。
常淮等着冯靳洲上车时胆战心惊,生怕刚才的催促惹了他。
但是冯靳洲没有,他上车后便让常淮开车,朝着城门外开去。
常淮从后视镜里又偷偷去打量冯靳洲。
冯靳洲一言不发,气压极低。
常淮觉得车子里比外头还要冷。
车子出了城门开了一段距离,冯靳洲突然开口,“停车。”
常淮一看这个地方,半夜三更荒无人烟,实在是叫他觉得疑惑。
常淮停了车,回头问冯靳洲,“少帅,怎么了?”
冯靳洲抬手抽了根烟,点了后用了吸了一口,说道:“后备箱有人,你去看看醒了没有。”
后备箱有人?
常淮都没有发觉,什么时候的事情?
常淮立时开门下车,绕到车子后备箱,打开后备箱后他看清里头人的面庞,立时一阵惊诧。
俞沉婉?!
少帅把俞沉婉绑了藏在车子的后备箱里?
常淮伸手去探了探俞沉婉的鼻息,还好,有呼吸。
常淮走到后座,低声与冯靳洲说道:“人还没有醒。”
冯靳洲弹了弹烟灰,不慎在意,“把她抬出来。”
常淮问道:“放这里?”
这里可是荒郊野地,而且还是月黑风高的夜晚。
冯靳洲抬眸瞥了常淮一眼,“要不你护送她回去?”
常淮连忙摆手,回身去后备箱把俞沉婉扛了出来,放到了路边。
被这么一动,俞沉婉倒是有了转醒的迹象。
常淮快速回身上了车。
冯靳洲指尖的烟快要燃完了。
常淮道:“她快醒了。”
冯靳洲点头,“走吧。”
常淮又回头看了俞沉婉的方向,她抬着胳膊揉着脑袋,已经快要转醒了。
等到车子离开,俞沉婉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到四周一片漆黑,吓得立时手脚更加绵软无力。
她身后是坚硬的石块,磕得她后背发疼,四周是比人还要高的杂草,凉风在耳边不停吹过,吓得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俞沉婉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四周一片寂静,耳边的风声像是变成了人的呼喊声,一直往她耳朵里钻。
俞沉婉跳起来想要看清四周的方向,但是四周除了她现在所待着的一条路,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能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但是夜色全黑,只能借着月光辨认方向。
她一个人哆哆嗦嗦又看不清楚路,一路走一路被石头绊住,摔了好几回,每一次摔下去她都没个准备,膝盖、双手、胳膊、大腿都被擦破了。
夜越发深起来,她又后怕,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所以即便疼,脚步也不敢停,忍着疼痛,一直快步走,甚至都要跑起来,可是她一晚上没有吃过饭了,走了好一会儿后便开始体力跟上不。
看到城门的时候天都擦亮了,俞沉婉还以为是错觉,又渴又累,几乎快要脱力。
但是凭着求生的意志,她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撞到城门口的门后她一下子瘫倒在城门旁,再也站不起来。
城门口的守卫看到动静便下来查看。
听说城里在找大少奶奶,城门口的守卫这一夜也异常留心。
有人小心翼翼开门,看到倒在一旁满脸污垢的俞沉婉,硬是认了好一会儿才从画像上认出这人就是大少奶奶。
守卫连忙去通报,然后将俞沉婉扶进去。
俞沉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任由人给她安排。
收到消息的季莹白匆匆赶过来,看到一身落魄的俞沉婉吓了一跳。
“沉婉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俞沉婉看到季莹白仿佛看到了真的亲人,一下子哭了出来,她起身扑进季莹白的怀里,把所有的害怕都大声哭了出来。
冯渐铭正好进来,听到俞沉婉这么不知分寸在外头嚎啕大哭,立时皱了眉。
他轻咳一声。
俞沉婉身上一身的脏,季莹白也不想抱她,听到冯渐铭的咳嗽声,她正好可以借口将俞沉婉推开。
“好了好了,不哭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季莹白安慰俞沉婉,从上到下打量她,看的她身上的擦伤便让人赶紧去叫医生来。
冯渐铭这才看清了俞沉婉身上的落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俞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城地界,还有人敢这么动冯家的人?
俞沉婉抽泣着,根本收不住哭声,“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去找了靳洲,但是靳洲不愿意跟我回去,把我赶走了,我刚出了茶室,人就被迷晕了,昨夜醒来就被扔在了城外,走到天亮才走回来。”
季莹白满脸的诧异,“什么?被迷晕了?!”
冯渐铭从上到下扫了俞沉婉两眼,眸中露出复杂之色。
俞沉婉委屈又害怕,又起身走到季莹白身旁,“小娘,您可得为我做主啊!一定要找到那些坏人啊!”
季莹白抬手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现在没事了,别怕啊。”
她一边安抚着俞沉婉一边偷偷去打量冯渐铭的脸色。
看到冯渐铭阴沉的脸,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安抚了一会儿后冯渐铭转身出去,门口传来他的声音,“派人去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