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凤白说了那么多,以为章舒华都听了进去。
可是她接下来的两日一直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季凤白是彻底急了。
劝了几回,她都认真听了,也答应了,可就是不照做。
家里头几人都急坏了,季凤白无可奈何,这一日主动去敲了冯靳洲办公室的门。
冯靳洲忙得都逮不到他的人。
他不是在外头就是要去驻地,在江城政院的时间极少,连在江城的时间都不多。
季凤白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将他堵在了办公室。
冯靳洲看到他眸子抬了下,说:“坐。”
季凤白没坐,直接走到了冯靳洲的案前。
冯靳洲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季凤白脸色不太好,冯靳洲看到了。
“少帅最近很忙?”
冯靳洲道:“是。”
季凤白又问:“那可否抽点时间去我府上走一趟?”
冯靳洲不言语。
季凤白又道,他语气有些急切,“她不吃也不喝,我劝不听,怕要出事。”
冯靳洲拿着笔的手一顿,依旧没有说话。
季凤白等了等,冯靳洲还是不说话。
季凤白不再等,放弃告辞离开。
关门声传来,冯靳洲抛下手中的笔,倾身靠静椅背里。
他一下子颓然下来,整个人都靠在椅子里,眸光里原有的犀利慢慢变得暗淡下来。
他抬手按住胸口,这个伤口怎么都长不好,疼得他更是整夜都睡不着,太靠近心脏的地方了,疼痛也一并连了心口。
冯靳洲起身下楼,常淮在楼下等他,抬眼时竟然又看到了季凤白。
他也在等着他。
冯靳洲收回视线,开门上车,没理会他,直接离开了。
季凤白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后才终于离开。
天色渐黑,季凤白一路回了别院。
宋嘉怜几人正在商量怎么办。
章舒华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该怎么办。
她们几日平日里没心没肺,章舒华一下子这样,她们到底也是急了。
她不出门还好,但是也不吃东西可怎么办。
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要受不了。
“大少爷!您回来了呀?”宋嘉怜主动迎上去。
季凤白问:“她今日如何?”
宋嘉怜回道:“还是老样子。”
季凤白不再问。
章舒华犟得很。
季凤白沉默不语,阿可正好出来要给章舒华送饭上去,季凤白走过去,“我来吧。”
季凤白接过阿可手里的餐盘,抬步上楼。
季凤白上去敲门,“舒华。”
章舒华没有应,她也没有锁门,季凤白可以直接推门进去。
她还是老样子,窝在床角,一声不吭。
季凤白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将餐盘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去看她,“吃点东西吧,要饿坏了。”
章舒华摇头,“我吃不下。”
她声音有些哑,叫人听上去更加心疼。
“那我喂你?”季凤白拿过一旁的碗勺,轻声劝她说:“我从前见你,知道你虽瘦弱,心里头很是坚强倔强,从前在季府,你不这样的,我知道你肩上有担子,所以啊,一直不是只为自己活,如今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章舒华渐渐回神,目光抬起看着季凤白,季凤白柔声细语,她不知为何,突然湿了眼眶。
从前在季府的时候他也对她诸多关照,他还为她挡过刀。
他从不计较,也从不介意。
他在她面前总是为冯靳洲说好话,帮她度过难关的也总是他。
“对不起啊……”章舒华抬手抹掉脸上滑下来的泪。
季凤白忙摇头,“别说对不起,快好好吃饭。”
章舒华点头,却没有张嘴,“我吃不下。”
季凤白也没办法强求,他始终好脾气,对她和气。
他陪着她又坐了会儿,见她依旧没有精神,便也起身走了。
季凤白下楼,宋嘉怜几人都在等着他吃晚饭。
“少奶奶可吃东西了?”
季凤白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几人一起吃过晚饭,各自也都回了屋。
倒是季凤白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阿可给他沏了茶,季凤白也没有喝。
他掏了支烟点了。
季凤白很少在家里抽烟,所以宋嘉怜三人在屋子里闻到烟味后都走了出来。
她们看到季凤白一人坐在客厅里抽烟,身子倚靠在沙发的后背上,难得一见的愁闷。
宋嘉怜率先下楼,“大少爷……”
季凤白抬眸,呼出嘴里的眼,“怎么了?”
宋嘉怜刚要出声,院子里突然有车子声传来。
季凤白皱眉,立时起身朝外走。
宋嘉怜三人也匆匆跟上,这么晚了有谁会过来呢?
季凤白推门出去,车子已经在院子里停了。
季凤白看到车牌一愣。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冯靳洲推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