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不知道冯靳洲到底是真的忙,还是不想见她。
不想见她,还特意派常淮来找她。
章舒华搞不懂。
她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目光盯着上头的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最近江城好似也没有大事,冯靳洲为什么那么忙呢?
从前再忙他都会抽时间见她的。
章舒华想了很多很多,最终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概是有着心事,她醒得也很早。
如同像是被惊醒的一般。
她在床上缓了缓,没一会儿阿可过来敲门,伺候她穿衣洗漱。
章舒华像没事人,只是今日的早饭比昨日多喝了半碗粥,不仅早饭,连午饭和晚饭都是,她多吃了不少。
阿可见她多吃,自然是高兴。
宋嘉怜却瞧出了些不一样。
“少奶奶,您到底怎么了?”
章舒华说道:“我想快些把身体养好,所以想多吃些。”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章舒华想着,她得快些把身体养好,越快越好。
没过两日,阮少姝来找她。
本想约着她去裁缝铺做秋衣的,但是看到章舒华嘴角的疤痕,立时皱了眉。
她还不知道她被俞沉婉绑架了的事。
章舒华特意找了长袖的衣服,披了披肩,把伤口遮得严严实实的。
阮少姝盯着她的嘴角凑近了看。
那一条疤痕已经落了痂,露出了里头粉嫩的肉。
新长的肉和她白皙的皮肤到底不一样,阮少姝还是看了出来,“舒华,你这嘴角受伤了?”
“没……”
过来上茶的阿可正好听到,一腔的舍不得终于可以找人宣泄,“阮小姐,您可不知道,我们少奶奶何止嘴角,身上都是……”
章舒华连忙打断阿可的话,“阿可。”
阿可这才闭了嘴。
阮少姝听懵了,什么叫身上都是?
“你连我都瞒呢?”阮少姝急脾气。
章舒华看了阿可一眼,让她先下去了。
阮少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正打算掀她的袖子,入眼却看到她发黑的指甲,颜色实在是太过明显,她拿过她的手,看得满是震惊,“这怎么回事儿啊?你指甲是怎么了?”
阮少姝话落,又去拉起章舒华的另一条胳膊,去看她的指甲。
另一只手的指甲也都黑了。
这明显就不是蔻丹的样子啊!
而且章舒华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阮少姝立时有些慌了,她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却不敢问出口,“舒华……发生什么事了?”
章舒华把双手收回来,然后将手掌藏到袖口里。
“你别担心,已经好多了,我与你说实话。”
两人坐在庭院里,周围没有人,可章舒华还是警惕得瞧了瞧四周后才跟阮少姝说了事情的经过。
她们都不知道的,这个家里只有季凤白知道实情。
阮少姝听后气得砸了手边的茶杯,“她简直是神经病!”阮少姝猛地起身,走到章舒华面前,又道,“别藏,让我好好看看,你身上这伤到底多严重!”
章舒华也没有反抗,任她扯了她的披肩,解了她领口的扣子。
领子一开,阮少姝便红了眼,“她用鞭子这样抽你?”
章舒华止了她的动作,重新将披肩披好。
“她真是不正常啊!她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居然用这种手段,她怎么下得去手的!”阮少姝一腔愤恨,恨不得立马去找俞沉婉算账。
“你如今是季凤白的少奶奶,就算是做戏名义上也是他的少奶奶啊!俞沉婉怎么敢的!她这是完全不把季莹白放在眼里,不把督军放在眼里!舒华,不行,走,我们找她算账去!”
阮少姝说着就要把她拉上。
章舒华却没有动。
她何尝没想到这一步。
但是,连季凤白都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所以这件事,要么就是被冯靳洲压下了,要么就是冯督军知道了也不想管。
章舒华不敢赌。
“少姝,别冲动。”章舒华劝住她,又说,“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如果说季莹白乐见其成,倒也说得过去,但是连季凤白都一声不吭,实在是太奇怪了。
章舒华与她道:“是冯靳洲救我回来的。”
阮少姝这才稍稍有些收敛了情绪。
可是阮少姝说:“不是他恐怕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把你找出来。”
轻易吗?
也不容易的吧。
跟俞家闹翻,对于江城,或者是冯家来说实在是百害无一利。
当然了,章舒华不知道。
章舒华点头。
阮少姝想当然问:“那靳洲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章舒华抬头看着阮少姝,眸光里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
她到现在连见都没见过冯靳洲,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阮少姝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终于坐下。
“我没办法见到他。”半晌,章舒华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