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淮下车，他迫不及待，还特意走远了一些，躲巷子口一边把风一边抽烟。
车子熄了火，只有街口照过来的一点灯光，车内昏暗。
突然暗下来，冯靳洲也不说话。
章舒华想，他肯定是生气了。
她当然知道他会生气，她讲这样的话，她就做好了他会生气的打算。
被冯靳洲这么一打断，她话也接不上了，但是刚才心里头的怨气还没散去。
她原以为他给她承诺就是要跟她厮守的意思，可是好像是她想错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打算。
她不想那么快就被冯靳洲的气势吓破胆，不甘心又嘟囔了一句，“你就当我好欺负。”
他成日就知道欺负她。
话落，她拽着他小臂的手紧了紧，到底还是有些紧张。
冯靳洲几不可闻呼了口气，随后反手拉住她的手，握进掌心里。
他掌心有细茧，触感有些粗糙。
“说完了？”他问。
章舒华要把手抽出来，他不准。
她就不回答他的话。
车子里很静，外头是夜市的喧闹。
江城太平，夜里头有不少人出来做生意叫卖。
“还没说完，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但是如今，我不想问了。”章舒华想了想后说。
她话里有话，冯靳洲感觉到了。
他伸手揽过她，将她抱到腿上。
冯靳洲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搁在她的大腿上，背脊朝前，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很近的距离，她身上的味道溢在他的鼻尖，“别，都说出来，我今天都回答你。”
“真的？”她不信。
冯靳洲道：“真的。”
章舒华低下头，下颚碰上他的面颊。
章舒华想她自己，可真是好应付啊，冯靳洲甚至都还没说什么，他一两个字就让她屈服了。
她微愣之际，冯靳洲手掌抬起，扣住她的后脑，仰头便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她唇齿之间的味道清甘，冯靳洲喝了酒，尽是酒味，酒喝多了，嘴里干得很，他汲取她也更多。
章舒华去推他，没打算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他。
她最是不喜欢他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见推不开他，便咬了他的唇。
冯靳洲吃痛，退回去，嘴角有腥味传来，他用舌尖舐了一下她咬的地方，果然带了血。
“这么泼辣？”他退回去靠在椅背上，不恼，声音里反而有了调笑。
章舒华险些被他吻得一口气没接上。
她用力呼吸一口，缓了缓才说，“就是因为我不泼辣，你才觉得我好欺负。”
冯靳洲笑问：“那你说，我不欺负你欺负谁？”
章舒华：“……”
臭流氓。
她懂他在暗示什么。
“你不准转移话题！”她恼羞成怒。
冯靳洲慢慢点头，抬手又用指尖碰了碰唇角的伤口，“小娘们儿下嘴重了啊。”
章舒华说：“那是你活该。”
“成，老子活该。”冯靳洲接了句，挺没心没肺的。
章舒华就去打量他。
灯光昏暗，她要凑近了才能看清他的面目。
冯靳洲不动声色，就这么让她瞧着。
“看出什么花来了？”他问。
章舒华摇头，“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答了。”
刚才一箩筐的问题。
冯靳洲颇为无奈，反问她，“什么问题？”
章舒华皱起眉头，“你装什么傻？”
他明知故问呢。
冯靳洲说：“太多了，不知道你问哪一个。”
他怎么好意思的，章舒华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一遍。
她气到现在，就他这样的态度，她甚至都有些气馁了，“不说算了，我以后也不问了。”
既然他不要说，就算了。
“真不问了？”他还在逗她呢。
章舒华就要从他身上下去，“我要回家。”
冯靳洲抱住她，从背后搂紧她，还低声说她，“脾气真是见长了。”
章舒华对他的态度更加生气，她回头紧盯着他，“冯靳洲，要不是你瞎承诺，我不会当真的，是你不对在先。”
冯靳洲道：“我知道我自己说过些什么。”
“那你还这样？”
冯靳洲问：“怎样？让你过来，跟俞沉皖介绍一下？这我女人，认识一下？”
章舒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