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舒华思来想去只能问出一句,“为什么?”
冯靳洲笑着解释,“不是觉得季少奶奶的身份好用吗?离了就不是了,你回我这里来,我帮你处理章家的事,可就简单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
冯靳洲嘴里的简单两个字,可不要太简单。
直接抓起来,吓唬一下,教训一下,以后就都老实了,甚至不用废一句话。
可他们到底都是章舒华的家里人,他本也不想这样。
章舒华却想到了别处,她轻咳一声,双眼里微微闪着光,她盯着冯靳洲,凑近过去些许,跃跃欲试的,问:“你这是也觉得我筹划得不错是吗?”
冯靳洲伸手圈住她,她这副模样,像是做对了事,等着讨他的赏。
他从前总说她笨,她大概很是在意。
冯靳洲也吝啬夸奖她。
他很难得赞同她的想法。
冯靳洲低声道了句,“你为你自己筹划得不错。”
章舒华眼里的光变幻了一下,就要解释,“我当时……”
冯靳洲打断她的话,说:“不用管当时,以后也一样。”
章舒华还没理解他这一句话,便听他问她,“是想做章老板?”
居然被他猜出来了。
章舒华就是这么想的。
章舒华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带着些小期待,抿了抿唇问他:“你觉得我行吗?”
她很在意冯靳洲的想法和鼓励。
她也很在意冯靳洲的回答。
她一点点的小紧张都让冯靳洲捕捉在了眼里。
冯靳洲面色瞬间就软了。
他意兴阑珊,拉过她的手放在掌间把玩,口里小声重复,玩味一般,“章老板?”
章舒华点头,说:“我今日听到赵公子说开了新公司,就是想过去取取经,我还什么都不会,得学。”
冯靳洲敲她的额头,“你是随时随地不忘拨如意算盘啊。”
她躲开去,抬手揉他刚才敲过的地方,“很痛的。”
她抱怨,放下手的时候额头那一片还真红了,“你手劲很大的,每次打我都很痛的。”
冯靳洲骂她娇气。
说了一大推,闹了一会儿后才终于停下。
她坐在他身边,问:“你今晚过来怎么袖口上都是血。”
冯靳洲当然知道这样不妥,但是这个庆功宴的目的也不纯。
他老子愿意被借力打力的,冯靳洲却不愿意。
他挺不屑的,尤其看到季莹白故意拿章舒华出来说事。
“嗯,上回在山上行刺我的人抓到了,有空就过去审了审。”
他轻描淡写,语气平静。
章舒华就看着他,突然又问:“冯靳洲,每天那么多人等着要杀你,你不怕吗?”
冯靳洲差点呛出口,他放下筷子,轻咳。
章舒华给他递水,她很认真看着他。
冯靳洲喝了水缓了一会儿才看向她。
他面色有些红,大概是被呛的,像是玩笑话,回道:“我很怕,你信不信?”
章舒华就不说话了。
她相信。
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冯靳洲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揉乱了她的头发,“逗你的,别胡思乱想,忙你自己的事,要我死没那么容易的。”
章舒华脸色有些白,她思绪跳到了别处。
她跟冯靳洲点了点头。
她要回去,冯靳洲便送她回去。
大半夜的,冯靳洲亲自开了车。
他在季凤白的公馆不远处将她放下,一直看着章舒华进了门。
冯靳洲没有立马上车,他站在路边抽了支烟。
烟雾缭绕的,一根结束也没办法散去他心里头压着的想法。
他开门上车,去了政院的监牢。
常淮得知他又回来便也赶了过来。
“少帅,都已经招了。”
冯靳洲点头。
常淮又说:“这一次不是陆思维的人。”
冯靳洲有点猜到了。
陆思维手长,却还不至于将他的行踪摸得那么透。
冯靳洲低声问:“是谁?”
常淮回道:“少帅,是……自己人。”
冯靳洲眸光顿时凌厉了几分。
他身边有很多人,但是亲信就那么几个,知道他行程的也就那么几个,冯靳洲想了想便知道了。
他不喜欢这样。
甚至非常厌恶。
他也讨厌杀人。
可是没办法,别人不死死的人就是他。
冯靳洲也并非天生残忍,只是看多了残忍的事,总也少了很多原本该有的温柔。
他收起心中的思绪,不带感情的,“行吧,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