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对上冯靳洲的视线，章舒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以为他要干什么，但事实上冯靳洲直接收回了视线。
话落，冯靳洲带着柳迎慧先走一步。
冯靳洲的命令，章舒华拒绝不了，季凤白也不能。
章舒华犹豫几步到底还是跟上了。
她不情不愿，在暗处咬了咬牙，只要一抬头便是冯靳洲和柳迎慧并排紧靠着的背影。
人影绰绰见，她的视线却忍不住要撇过去看。
章舒华特意放慢了脚步，她甚至都想偷偷溜走。
不知道偷偷溜走会是什么后果，会不会被冯靳洲报复，甚至有可能惹了他新女友不高兴他当场翻脸要她赔罪呢？
章舒华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算了，还是不要多事了。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不高兴？”季凤白陪着她走得慢，她心不在焉，眼神四处乱飘，一看就是在打什么主意。
她心不在逛街上，全然一副抗拒。
她摇头，解释不了。
“害怕看马戏？”
“有些，早些年我阿爹带我去南方，有看过，还看到过表演失败，人从很高的地方砸下来，被砸成了肉饼，后来就有了阴影。”
被章舒华这么一说，季凤白心里好似也有了几分忌讳。
他挑了下眉，没接话。
章舒华少见他表情做小动作，觉得他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或许也未必就像平日里那样古板的性格。
两人聊着，前头的柳迎慧好似看中了什么东西，正在让冯靳洲帮她挑。
冯靳洲背脊宽阔，身材高大，侧身站在她身旁。
柳迎慧抿嘴浅笑，看上去小家碧玉的，十足的登对。
章舒华一时出了神，上前时没留意身旁的人群，那人往反方向走，和章舒华迎面撞上，直接撞到了她的肩头。
章舒华没留意，没有对方力气大，瞬间朝后倒去。
她轻呼。
季凤白眼快，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固定住朝后倒去的身子。
她腰身柔软又纤细，臂弯处一握，叫人掌心发热。
听到她声音的冯靳洲立时回头，便瞧见她往季凤白怀里靠。
越靠越近，下颚落在季凤白的胸口。
也不能有再亲密的距离了。
冯靳洲正捏着把玩的玉耳坠在指尖碎了。
摊贩的老板心里直心痛，冯靳洲一身戾气，一看那模样就是惹不起的主儿，正想着含泪忍下这一笔损失，一旁的柳迎慧开了口。
柳迎慧哎呀一声，皱眉可惜，“少帅，碎了呢，我还挺喜欢的。”
老板笑嘻嘻的附和，“确实好看，配这位小姐绝佳。”
冯靳洲收回视线，轻笑着揽住柳迎慧，低声问：“喜欢？”
柳迎慧躲进他的怀里，抿了唇娇笑着点头，“喜欢。”
冯靳洲大方，“那就都买了。”
老板顿时两眼放光，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始包装，生怕冯靳洲说着玩呢。
这边章舒华站稳后连忙推开季凤白。
她刚才离他实在是太近，一瞬间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头狂跳。
退回原位后她连忙朝着冯靳洲的方向看去。
好在他正和柳迎慧你侬我侬，没有看向这边。
章舒华心里头稍稍稳了稳，那边便传来柳迎慧的声音，“季少爷，你们好快些了，怕是要赶不上开场了。”
章舒华的视线就朝着她而去。
她就站在冯靳洲的边上，抬手跟他们招着，面上满是笑容，笑容里的高兴藏不住。
冯靳洲低着头，双手插在戎装裤子的裤兜里，嘴角好似也挂着笑，一副随意又纵容。
他对谁都宠着惯着，都能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和安全感。
章舒华僵在原地，脚步像是生了根，再也跨不出去。
她低头，咬牙，一字一句在季凤白身边说道：“我不去，我要回去！”
她态度少有的强硬，说完转身便走。
季凤白愣了一下，转身跟上。
章舒华脚步不停，快步往回走，脸上表情绷得死紧。
季凤白带着疑惑，上前几步将她拦下，“这是怎么了？要走的话也过去打个招呼说一声。章姨太，不可太任性妄为。”
章舒华不得不停下步子，她眼睛发了红，情绪有些外泄。
不明所以，来得突然。
但是不用等季凤白折回去打招呼了，发现端倪的柳迎慧已经带着冯靳洲过来了。
刚折回来的两人，正好听到章舒华回答季凤白的话。
章舒华一双眼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她对季凤白耍脾气，“要说你去说，我不去。”
柳迎慧还以为两人吵架了呢，便笑着打圆场，“季少爷，你这模样谁见了都觉得冷漠，你家姨娘怕是被你吓到了。”
季凤白做解释，趁机说道：“柳小姐，抱歉，她有些怕看马戏，所以我们就先告辞了。”
“想走？”冯靳洲低沉的声音在章舒华身后响起。
他带着些上扬的调子让章舒华心头一跳。
他绕上来，走到章舒华面前，眉眼弯着，话语里却都是威胁，他说：“今日你不去也得给我去。”
话落，他一把拉住章舒华的手腕，直接转身。
柳迎慧发愣，就这么看着冯靳洲拽着章舒华把她带走了。
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她，因为她喜欢热闹，因为她想要去看，章舒华扫了她的兴，所以冯靳洲发了脾气。
季凤白也是一阵意外。
冯靳洲怎么还上手了呢？
章舒华被他这么拽着，他手劲极大，大到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掐断。
她步伐带着凌乱，根本跟不上他的大步。
他一身的臭脾气次次都是对她。
她难受极了，眼里瞬间就绪蓄满了泪。
也因为害怕，他就在她身边，满身的怒气，不知从何而来。
她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她觉得冯靳洲疯了，居然就这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着她。
她挣扎，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她不要跟着他去看什么马戏，也不要去看他和他的新女友亲亲热热。
但是她越挣扎冯靳洲腕间的力道便更大，她疼得眼里的泪忍不住直接滑了下来。
冯靳洲最是讨厌她这样。
她越是反抗挣扎，他心头的火就莫名更大。
冯靳洲拽紧她，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是不想去呢还是想急着跟他回去？”
“真想做季家少奶奶了？跟他睡过了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跟他说一说你在床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