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房间告诉她,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好像催眠一样,她在心里重复又重复,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她不要害怕。
寂静的夜晚,只听得见童猪猪粗重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她突然顿住,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呼吸太重了,让她想到刚刚梦里的她鼻子里发出粗气,这让她的心又开始慌了。
等平复下来之后,她才终于感受到了腿疼,刚刚摔下来的时候狗蹄子膝盖骨撞上了柜子的顶尖,现在上面发出一阵一阵的疼痛。可她现在来不及去管了,只能三只蹄子拖着另外一只蹄子往外走,目标是安于的房间。
站在门前,她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安于平稳的呼吸声。抬起的小蹄子迈出又迈回,好半天都还停留在原地,她的姿势不变,简直就像是在倒放。
直到她的后蹄子支撑不住了,她才原地趴下。
可这一停,她想到梦中的安于,在最后一幕就要被她的指甲划破了皮肤,取出里面还在跳着的心脏,那时候,安于会倒地,他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不行,童僮僮的猪额头抵住了地方,冰凉的地板让她清醒了一些,不会的,她不会杀安于的,安于永远都不会醒不来的。
她的蹄子伸到前面,捂着自己的脑袋,后蹄子的疼痛比不上她现在的慌乱。
而她在外面趴着害怕的时候,床上的安于无意识的“唔”了一下,一声轻咳从他的喉咙响起来,他不太舒服的动了动,接着咳嗽了起来,这次咳的有些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还有些难受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好一会,好像又要咳嗽了,他连忙忍住了,起身,穿了拖鞋出门。
拖鞋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声音,趴在地面上的童僮僮被这声音转移了注意力,她听出了脚步的声音,一下子站了起来,那只受伤的后蹄子被她一拖,在地板上又磕了一下了,疼的她闷哼了一声。
门内的安于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脚步顿了一下,确认没有才接着迈步。
童僮僮一时间疼的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好几秒后才开始慌慌张张的要躲避自己的身影,就在这个时候,门已经开了,童僮僮正在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跑,而安于无所知觉的往前走。
慌忙的童僮僮对上不知不觉的安于,童僮僮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到安于的鞋板子底下了,安于一脚踩了上去。
“啊!”
“嘶!”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前者为童僮僮,她被安于一脚踩到了后蹄子,屁股上,再往后一点就要被他一脚踩在她那只受伤的蹄子了。但是踩在屁股上也好疼,她感觉自己的尾巴要掉了,忍不住发出本能的“呼噜呼噜”声。
后者安于只感觉自己脚下突然冒出来一团柔软的生物,他喊了一下,急忙抬起了脚,可是他原本就是重心往前的,即使脚抬的再快,可还是对脚下的童僮僮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意识到他刚刚踩的是谁之后,安于愣了一下,但是身子比脑子快,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蹲下了。看着那只猪屁股上和尾巴上的一些鞋印,他第一次有一些手忙脚乱的,看着在叫的猪不知道怎么办。
“童僮僮,你没事吧?”
“哪里疼吗?”
疼痛一点点降了下去,童僮僮颤抖着动了动自己的屁股,然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尾巴还在。她踉踉跄跄的想站立起来,疼痛只是一时的,安于踩到的地方更多的是皮肉,不是骨头,所以就没有什么大碍。
她的眼睛已经要流出眼泪了,安于见她不说话,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小心翼翼的去摸了摸她,把她用手拖了起来,“童猪猪?”
童僮僮就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他担心的很,又不敢太碰她,“还有哪里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说着,似乎觉得去医院是个正确的想法,他想抱着她进房间的脚转了出去,开始往外面跑。
童僮僮难受的要命,声音都带着点哭腔,“不要去。”
听她终于说话了,安于小声问她的情况,“哪里疼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面踩的她哪里,看她扭着头看着屁股大概猜测到是屁股,他现在两只手都拖着她的,又不敢轻易放手,就怕一不平衡又扯到她了。等到了楼下,他在微弱的灯光下打开了亮灯,再把童僮僮轻轻的放到了沙发上,就准备去拿钥匙。
童僮僮被小心的放到沙发上,她对安于道:“我不去医院。”
现在好像又没什么大问题了,童僮僮动了动尾巴,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问题,她拉着安于,不想出去。
安于车钥匙已经拿到手上了,他回头想抱童僮僮,童僮僮却一脸的不乐意,只好放下了钥匙,然后蹲到她身边看着她,“真的没事吗?我们就去看一下。”
小家伙摇了摇脑袋,瘪着个嘴,在安于的视线下突然化成了人形。安于只觉得眼前的猪一下子变成了个人,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化人形,一下子僵在了原地,眼睛闪避了开,眼睛余光中,却注意到了她的粉色衣服,他才转头看她。
童僮僮躺在沙发上,还在悲伤中,但是脑子里还是拒绝去医院的,“我不想去看。”
她情绪有些激动,安于只好轻声安抚她,“好,不想去看就不去,那你告诉我哪里疼,我帮你看一看。”
她这会趴在沙发上的,没回答,先给自己翻了个身,安于拿了个靠枕垫在她的脑后,她一转身屁股就贴到了沙发上,她疼的“唔”了一下,“我屁股疼。”
屁股疼?安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无从下手,只好道:“童猪猪,你变回去,我看一下你的屁股。”
童僮僮不变回去,身为本尊的时候她会想到梦里的情景。安于看她这样子,也没了办法,她又动了一下,可能牵扯到疼痛的地方了,脸上的表情更可怜了。
安于只好碰了碰她的手,“那你转过去,我给你看一看哪里伤了。”
她抬头看了过来,“男女授受不亲。”她再怎么样也知道这不能的。
没想到他轻笑,“那是别人,然后为了赔礼道歉,我以身相许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