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昨晚的计划,为了查明因猪鼻次郎夺舍事件发现的异象,我决定和葛忠惠一起前往申城江东之地考察。
经事先与季橙确认,两个多月前,她确实来过申城江东之地游玩。经仔细回忆,似乎就是在申城环球金融大厦观光时,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了。
我与葛忠惠约定在附近的地铁站会面。今天的他,穿着依旧大师范,不顾日渐炎热的天气,居然穿着一条中山装,连风纪扣都牢牢地扣着。
葛忠惠东张西望的样子,显得异常兴奋。地铁站里,来来往往的人流擦肩而过,葛忠惠贪婪地深呼吸着,似乎要将周边的人气全吸收入腹中一般。
“你不是出来过吗?我可不信你就出来过一次。干嘛装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不解地问道。
葛忠惠又是标志性地猥琐一笑:“嘿嘿。以前出来,哪能和今天比啊。今天可是光明正大地公差。以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哪怕出来了,也真害怕被巡视两界的鬼差逮个正着。何况时间紧迫,离开地久了,我也怕张明明的爹妈有什么不测。”
“你倒还算是有点责任心。”我略微的语言嘉奖,说道:“那今日出来,你就不担心张明明的爹妈有什么不测了?”
葛忠惠拉了拉衣角,特别爱惜着自己的着装,似乎都不容易自己的中山装有一丝的褶皱,说道:“我花钱找了邻居阿姨暂时照顾他们。这阿姨也是老邻居了。以后要是有公差,马大人需要差遣我,我这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不是?”
我赞许地拍了拍葛忠惠的肩膀。
申城什么都好,就是人多。这一般工作日的上班途中,地铁站人山人海。从头到尾,车厢中尽是人头攒动。我们好不容易在拥挤地状态下,挨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江东之地。
一处地铁口,江东之地连绵的高楼映入眼帘,真令人高楼仰止。这里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高楼鳞次栉比,各种人模狗样的人在街道上穿梭着。哪怕我这个从郊区前来考察风水的闲人,此时也被此处的气氛所感染,似乎觉得忙碌的生活真好,人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略走几步,那座申城刚刚新建没两年的环球金融大厦就矗立在那。和这座高楼一比较,身边的金盛大厦犹如小弟一般,据说矮了一百多米。
葛忠惠,低头走着坤步,在原地打转,突然站定,伸手一指环球金融大厦问道:“马大人,你从这个角度看去,那大厦像什么?”
我并没有细看。关于这座大楼造型的寓意,我记得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于是便脱口而出:“众人都说像开瓶器。我大学时老师闲暇之余和我们提过这个事,双刀托日嘛。”
此楼的两个侧面,像两把高高举起的脚盆鸡军刀。原本双刀之顶是一个圆孔的造型。这种太过雷同宣扬屠刀文化的样子,怎能让他堂而皇之地矗立在金融中心的阵眼之上。于是最终,双刀之顶的建筑被一阵修改,顶层建设了连着的观光部分,圆孔的缺口也变成了倒着的梯形。
我疑惑地问道:“现在的外形不是已经是修改过的造型了么?难道说这里面还有其他讲究?”
葛忠惠表情略显凝重,解释道:“昨夜小人给您介绍过,这江东之地因为长江支流在此的弯曲,形成了罕见的玉带环腰造型。这种浑然天成造型,放眼全国都极少出现。可以说,凭借此处气场,所有的吉、财、生气都汇集于此,这等同千年的龙脉,焉不富贵。所谓双刀托日,也只是形态风水上的范畴,对于环境影响并不大。只不过自从2018年大楼建造完成,一旦日出东方,太阳之光穿过双刀之顶的孔洞时,这向天耸立的大楼犹如两把钢刀当空斩下。大人,你说这钢刀斩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此刻,根据葛忠惠的描述和讲解,我脑中略一想象,忽然茅塞顿开,问道:“要斩这条前年龙脉?”
“不错。”葛忠惠表情严肃,继续说道:“这一刀斩下,形成一剑封口的形式。俗话说水能生财,这一旦斩的可是千年的命脉。”
听着确实毛骨悚然,也让人对脚盆鸡的居心叵测愤慨不已。虽说我并不完全相信所谓风水给客观世界真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可哪怕没有影响,如果真包藏这般歹毒的心思,真是其心可诛。
我沉默了片刻,终于问道:“小葛,这风水真的会对环境有这么大的变化吗?”
葛忠惠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马大人,在您第一次前往阴曹地府之前,你能相信意识能汇集一处真真切切的产生阴曹地府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或者用你能理解的现代科学解释,如此巨大耸立的大楼,会不会阻碍一定的风势,会不会导致周边地面的沉降,会不会因此形成局部的小气候?其实风水一说并非空穴来风,都是根据地理环境的细微变化总结出来的客观规律。”
“脚盆鸡真是歹毒。是不是总担心自己哪一天沉了,死活眼光挪不开身边这一大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我不禁感慨,于是追问道:“如此这般,全国总不会没人看出这个煞局的真谛吧?”按照我的逻辑,如果风水之学确实存在,确实成为揭示一定客观规律的科学,那总有和葛忠惠一样或者说水平远远高于他的有识之士仗义执言,揭示这煞局的危害吧?
我将我的疑问抛给了葛忠惠,也在一定意义上再次质疑风水之学的普遍存在性。
葛忠惠坦然道:“自然不必惊慌。这座大楼刚刚建成竣工之日,早有明白其理的人看穿了这歹毒的煞局。所以啊,环球金融大楼竣工之时,他身侧的申城中心大楼也开始建设了。”
葛忠惠眼神中闪烁着自信和肯定,说道:“我料想那中心大楼必能破此煞局!”
这么一说,我就稍微放心了。要是脚盆鸡的歹毒用心,我们国家都看不出来,那风水的祖宗确实要换人了。可是,听说中心大楼也要许多年才能竣工完成,那这段时间的空窗期,岂非脚盆鸡可以为所欲为?
葛忠惠又一直一边矮了几十米的金盛大厦说道:“大人,你看这造型像什么?”
我远观金盛大厦金碧辉煌的外形和一层层棱角分明的外观,说道:“像个宝塔?像那秦琼秦叔宝手中的金锏?”
“不错。”葛忠惠言语肯定,重重地答复道:“从形态风水上说,此大楼一有宝塔镇河妖之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能生财也能带来洪涝之患。金盛大厦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申城的稳定,百姓的安居乐业。另外,你也说他外星像金锏。锏这个兵器,多半是正义的化生,降妖除魔,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原本就是破除邪祟不二的神物。所以,哪怕煞局造成邪祟汇集,多半也不怕,有神锏在此镇压。不过,锏为钝兵,杀伐之意不浓。当初只是为了镇压邪祟也不想太过锋利,因为锋利之物都是双刃剑,害人害己。”
“当然,也正因如此,穷寇不追,杀敌不尽,容易留有祸患。这猪鼻次郎就是最好的说明了。”
这么一说,似乎还是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