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七小福其余兄弟们的重新团聚,如想象中的情景。
从愣神到惊讶,又从惊讶到欣喜,又从欣喜到狂欢。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先是吃惊地上下打量着我,在确保我全身完好确为本尊之际,一个个如饿虎扑食冲了上来,紧紧将我裹在中间。
原本笑话段子常挂嘴边的杨蛋儿竟然是最多愁善感的一个,他的确哭了。
其余几个兄弟,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转,红了眼眶。
据说在寒冰岭一战,虽然最终阴曹地府平息了第二殿活大地狱罪魂的叛乱,但因为寒冰岭险要的地形,阴曹地府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有无数的鬼差烟消云散,不复存在。现在看来,七小福的诸位兄弟能够全须全尾地在此团聚,弥足珍贵。不过也并非毫发无伤。
蒋丹是众兄弟当中受伤最重的,此时也是灵体松散,尚在康复之中。虽然他也参与了本次的相聚,但鬼魂的灵体受伤绝非仅仅以可以自由行动就判断出伤势的轻重。若是一个受伤的人尚能自由行走,那伤情必然不会过于重大,可对于鬼魂来说,一旦灵体受损,虽然现今尚能勉强凝结成型,也能自由行动,但全身的能量也仅仅是刚刚好凝结能量,不让灵体溃散的程度。
现在的蒋丹兄弟,就犹如病入膏肓的阳间病人一样,再也经受不住另外伤害灵体能量的打击了。此外,康复的过程也足够漫长,弥补自身能量的缺失是一个漫长又艰辛的过程。这犹如武侠中深受重伤的人一样,虽然筋骨未毁,行走无碍,可损失的大半功力已经不复存在。若是要恢复当初健康时的状态,那又将是一条漫漫长路。
“四哥,你怎么会受如此重伤?”我难过中急切地问道。
“唉!”蒋丹叹了口气。除了显而易见的灵体不固,轮廓呲着毛边之外,到也没看到其他任何的异常。他摆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也未见太多的伤心与不甘,“当日你和三哥与六弟先行爬上了寒冰岭,看着岭上漫天的飞石箭雨,我们其余人是焦急万分啊。本想要立马赶上去,可几次都因为山上掉落的飞石和箭支迟滞了攀爬的速度,还为此受了一点皮外伤。你们在山上的战斗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恨不得长个翅膀飞上去。为了加快速度,在请示卢指挥允可之下,我和二哥还有五弟转头从羊肠小道上山。当时,羊肠小道拥挤了太多的鬼差,我们三人各凭本事一拥而上,因为人太多,走散了。在那小道之上,小路过于狭窄,又不能停下脚步等待兄弟们集结,我边随着拥挤的人马上山。一开始,因为小道周围的罪魂早已完全肃清,道路虽窄,也相较爬山登顶更加快速,也正因此众人放松了戒备之心。谁料突然一队埋伏的罪魂从侧后山上杀出,众人躲避不急,太过拥挤吃了一个暗亏。我就是在那时,被一个罪魂用大锤重重一击后背,差点就和兄弟们永远分开了。”
此时,杨蛋儿立马补充道:“也亏得四弟命大,到我和五弟随后跟上时,还有一口气在。那时候顾不得什么阴司戒律了,到处都是烟消云散的魂魄,我和五弟直接将散落的大量各处残魂能量对四弟强行续命,这才免得四弟往生极乐世界。哈哈哈。”
杨蛋儿乐天的性格,虽然述说此刻情节还带着戏谑玩味的语气,可我脑中仔细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就觉得凶险异常。在那狭窄的羊肠小道,一旦遭遇伏击,人马无法展开,一切的阵法、训练都毫无用处,只能凭借自身的悍勇和运气才能有一线生机。
何况在当时如此狭窄混乱的羊肠小道中,若是负伤,确实除了凭借自身一口气支撑着,再凭借着运气的作用能够等到同伴的施救外,一旦受伤确实致死率极高,一般情况下,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中,蒋丹能够被重击偷袭未死,还能硬撑着等到杨蛋儿和高宝的救援,真乃不幸中的大幸。
杨蛋儿的笑声,惹得众人也从凶险的回忆中醒来,原本沉重的气氛略微舒缓几分。蒋丹低头微微一瞥杨蛋儿,却未有一丝笑意,只是带着歉疚的语气说道:“为了救我,二哥还被贬职了。唉。”
在阴曹地府之中,吸食其他魂魄的灵体能量是一种巨大的罪过,无论是完好的灵体,还是将死的灵体。从阴律相关规定上看,如此严格的规定,不区分灵体的状态,也是为了杜绝变相吸食完好灵体能量的情况出现。虽说确实也存在诸如汤三霸灵体消散之时,众人一拥而上吸食残存灵体能量,或战斗中吸食罪魂灵体能量的情况,但毕竟都是偷偷摸摸或者最亲密之人之间的私密行为,堂而皇之的吸食必然会遭到重罚。
杨蛋儿为了救治即将殒命的蒋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四周消散的残存灵体能量喂之吸食,确实是违法行为。不过考虑到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可能也有卢指挥对于自己亲兵属下的包容和袒护,最终杨蛋儿只是免去了原本副伍长的职务,寒冰岭的功劳不再奖励的惩罚。
杨蛋儿似乎并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不是很好吗?原本就是个不入流的副伍长职位,权利没有,事还特别多。要是发现兄弟们犯事,身负副伍长的职务还要纠结恪尽职守呢还是包庇兄弟们。这下好了,不用左右为难了。从今往后,只有二哥,没有副伍长,省心。”
见众人言笑晏晏,没有刚见面时的伤感,张亮说道:“这些伤心难过的往事,有什么好说的。寒冰岭一战,多少人失去了手足兄弟,父亲子嗣,我们七小福一个都没少,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只要兄弟们完好在一起,其他的艰难往事就当是个屁,放了就完了。赶紧啊,你们不是准备了好东西嘛,赶紧拿出来啊。”说着,张亮笑意慢慢地指着张鸾和李二狗。
这两位可是寒冰岭上与我并肩作战的好兄弟。
“对喽!”李二狗一拍自己的脑袋,似乎也是刚刚想起还有精心准备的要事刚刚未曾想起,笑道:“看我这脑子,见到七爷激动地把宝贝都给忘记了。”说着和张鸾转身走向门口。
这次我才发现,门口的角落里摆着一个包袱,远看一米多长,似乎包着一个细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