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不厌诈,兵法确实如是说。
但兵法也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和常遇春这样武艺高强,勇猛无伦的高手比,我似乎没有任何的胜算。经验,技巧,应变,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毫无胜算。
护住一处要害,其他百处疏漏。处处要害守护,因为在经验,技巧,应变上的欠缺远远做不到后发先至,反而处处滞后,顾此失彼。
与常遇春比,我的优势到底是什么?左思右想,绞尽脑汁的结果就是,除了我因为游仙枕加持而来无限放大的能量,似乎再无长处。
但也许,就这一个凭持就够了。
凭借无限放大的灵体能量,我力量更为强,我更为持久,我更抗揍。
我不禁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武侠里,有一个武林高手,不会招式,不懂套路,有的只有一股刚猛无俦的巨力。招式和套路的欠缺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高手。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管他百路来,我只一路去。
思路清晰了,人就更沉稳了。
我不再装样子摆什么拳击架势。我微微弓着身子,下盘下沉,双臂缓缓展开。
“嗯?”常遇春略一皱眉,但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彩,问道:“蒙古摔跤?”
我哪懂啥蒙古摔跤,也许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架势像极了蒙古摔跤吧。还真是差点忘了,常遇春生前不但是武林高手,更是与蒙古人作战了一辈子。
他以为我这是蒙古摔跤!
果然,也许是怕我近身缠斗,常遇春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游走。这个时候必须沉住气,如果贸然出击,也许凭借常遇春丰富的实践经验,可能我的虚有其表就会被他识破。
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始终朝向常遇春的方向,随着他的移动,微微移动着步伐。
“伯仁啊,想啥呢?上啊。”东方朔在边上起哄道。
“常无敌,磨蹭什么呢?”
“对啊,上啊。”
“再不上可算你认输啦!”
众人纷纷向常遇春施加着心理压力。可常遇春似乎并不在意,双眼始终牢牢地锁死目标,步伐依旧稳健,呼吸始终均匀。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名将的心理素质。
我深呼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尽量也保持自身心思的镇定,不受众人喧哗的干扰。
常遇春开始依靠敏捷的步伐忽近忽远,左右横移。
在足球场上,如果进攻方遇到防守方密不透风的防守,暂时没有进攻的路线和方式时,往往通过回传、倒脚,左右横传的方式,拉扯对方的防线,借以查找变化中防守的薄弱点,突然撕破对方防线。
常遇春现在的方式与之无异,我可不能轻易上当。
我岿然不动,目光紧紧盯着常遇春,以不变应万变。
“嗬~”突然常遇春口中发出一声闷响,低沉果决。电光火石间,常遇春象腿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射出,一个碗大的铁肘向我袭来,嘙的一声,铁肘夹杂着破空之声。
好一招八极拳。好一个高手。常遇春对于距离和空间的把握已臻化境,这一招避无可避。我条件反射地后仰,双掌向外交叉在胸口一垫,砰……一种窒息感遍布了全身,一瞬间又消失不见,只觉得手掌发麻,我向后飞了出去。
一个顺势后滚翻,我蹲在了地上,使劲摇了摇头。身体是并无大恙,可脑袋晕的不行,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
“哇!”惊呼声戛然而止,天井内突然万籁俱寂,众人目瞪口呆,哪怕是常遇春也一脸惊讶之色。
随之而来,掌声雷动,惊呼声此起彼伏。
“厉害啊~”
“这都没事?”
“老天啊,开开眼吧!”
“妈的,要是刚才没来,那不得亏死。”
人群中,东方朔手舞足蹈,犹如粉丝般惊呼:“我兄弟,迷死人啦!帅瞎了我!”
……
我已经蹲着,前脚掌踮着地,略带挑衅地对着常遇春说道,“常哥,杀招都用了,黔驴技穷了吧?”
见我还能打趣,常遇春表孔表情微微松弛了下来,抖了一抖拳脚,全身关节处又发出一阵咔咔之声,语音略带严肃地说道:“马兄弟的灵体确实出乎常某意料,不过胜负未分,可还继续啊?刚刚活动了下筋骨,你这蹲地不起的样子,可是要投降认输啊?”
“tui。”一口浓痰从我口中飞出,略显粘稠。我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回复道:“这才哪到哪啊。我筋骨还没松呢。常哥,你这避实击虚,乘我不备的套路我可是看清啦,再也上不了当咯。”
“嘿,有趣。那你看好了!”话音刚落,常遇春的象腿破空声又起。常遇春的象腿飞快地凌空变换着各种虚招,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于是在想,谁说的健美运动员大只佬的敏捷性不够的,看常遇春巨大的肉块有组织有规律地在空中飞舞,真打了妄言人的脸。
象腿一路逼近,我的脸颊感受到了阵阵劲风的略过,一阵强似一阵。
我依旧蹲着未动,脚掌和大腿肌肉隐隐发力。常遇春这次的进攻并非快如闪电,似乎也在踢腿中观察我的动静,等待随时变招。
我的心中,灵光一闪,诡计上心头。我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斜脸不看常遇春的来路,反而看向了天井连廊之外,故作惊讶道:“朱重八?”
“嗯?”常遇春凌空收住了象腿招式,随着我看的方向,一脸的恭敬和惊讶。
“啊呀,娘的!”等常遇春瞬间明白上当之际,我早已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贴身挂在了他的身上。
这脖子真他妈粗啊,斜方肌真他妈厚啊。
一张巨大的手掌重重夹着我的两侧,拼命往外推着。铁箍一般的双手,一阵阵力道传来,我凭借强大的灵体能量硬抗。
比拼力气,在这阴曹地府,至少现在我还没怕过谁。依照东方朔的理论,我的灵体能量在这阴曹地府中,可是独一份的存在。
常遇春见推不开我,换着法地掰着我的头,口中龇牙咧嘴地发出阵阵粗哼。我的双臂也重重收紧,全身紧贴常遇春铁皮板的身体,脸颊被铁丝一般的络腮胡刮得痒痒的。
突然常遇春掌变为指,左右两下点在了我的肋间。一阵地酸麻透心而来。这一下的酸爽自到阴曹地府中从未体验。
我险一松手,强忍着酸麻又再一次发力紧紧抱住常遇春的脖子。一击不成,复又一击。只不过酸麻这种感觉就和第一次体验足浴一样,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我余光注意到,常遇春脸颊红紫,一阵阵蔓延到了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