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东方朔没有长篇大论,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他解释道:“南棒子自古以来都是学习我国文化。虽说近几十年也流行西方洋教,可毕竟时间短暂,尚不成气候。死后只要尚有意识留存,自然是来到我们的阴曹地府。其实,就连他们国民十分敬仰的世宗大王都好好地住在阴曹地府里呢。这会儿,估计早有人去通传他了吧。”
押解的小鬼差们个个面无表情,按着南棒子鬼魂的手似乎都没有放松的意思。时间一久,惹得那些南棒子鬼魂们哇哇乱叫,继续直呼“拿株山药……”
当先站在最前面的鬼差小头目略显不耐烦地骂道:“吼什么鸟语,老老实实的!知道你们不服气,可像你们这样的南棒子鬼魂我见得多了。一开始个个似乎都是英雄好汉,压得你疼了,又个个变成了狗熊。多少年了,还不都是这个德行。”说完,直接踹了一脚最近的一个挣扎得厉害的南棒子鬼魂,又骂:“叫你老实你不老实。早就叫人通传了你们的老祖宗,世宗大王。让他来好好教教你们这群后辈小子咱们阴曹地府的规矩。”说完,鬼差小头目嘟囔了一句,“真是,什么人都号称大王!我看也就个山大王的档次。”
围观众鬼都听到了鬼差小头目说已通传了世宗大王的消息,都准备一睹这个棒子老祖宗的风采。
左等右等,不见世宗大王的到来。围观众鬼开始等得不耐烦了,骂骂咧咧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远处飘来一个鬼魂,附耳在鬼差小头目身边说着悄悄话。看着鬼差小头目的脸色,似乎满是得意。
鬼差小头目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你们的世宗大王不来了。不来的理由呢,他说了。不肖子孙,只知窝里斗,媚外欺内,外强中干,刚愎自用,他羞于见你们,让你们好自为之。来人,全部押往孽镜台。”
话音刚落,那个会说塑料汉语的南棒子鬼魂当先哭了起来。随着鬼差们用尽更大的力气,将众南棒子鬼押往第一殿,听不懂汉语的其他南棒子鬼魂似乎可能知道等待他们的不是好事,更加激烈地反抗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雨点般的拳头。
一众南棒子鬼魂被押往第一殿殿右的孽镜台,围观的鬼魂们依旧没有散,纷纷悠悠然飘起,拥挤在墙头,探头继续看着热闹。吊死鬼和锦衣卫断头鬼似乎已经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我一眼瞟见断头鬼右手夹着自己的头颅,左手帮着上吊鬼扶着那颗垂着的头颅,一起飘上了墙头。
他们都上去了,那我呢?虽然我现在也是一个能量体,但我似乎还不大会操控,往空中跳了几下,都稳稳落地,无法漂浮。东方朔见状,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悄悄离开了人群,绕了一圈,来到了第一殿的后门。
第一殿的后门外,一个懒散的小鬼差打着瞌睡。东方朔上前摇醒他,厉声道:“干嘛呢?上班睡懒觉。信不信我告诉你们大人去?”看门小鬼差瞬间一个激灵,老老实实地恳求道:“原来是东方巡查。大人饶命啊。”边说边磕着头,俨然变成了一条磕头虫。
东方朔依旧故作严肃的样子,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守备官府衙门,竟然懒散嗜睡,该当何罪?去,今日就先罚你去那角落,面对墙壁,好好背背阴律阴规。”看门小鬼面露感激之色,赶紧照做。我们兄弟俩当然也趁机溜了进去。
我跟着东方朔兜兜转转,在第一殿内转了好一阵子,尽走了一些偏僻的墙根小道,只为了掩人耳目。
所谓的第一殿,原来并不是一座房子,而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看规模,不比申城的人民公园面积小。这里建筑的风格,都是清一色青砖黑瓦,高墙深院,显得十分肃杀。偶尔有一队队巡逻鬼差经过,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东方朔却并不十分担心,安慰道:“贤弟,我这一身灵体怎么着也存在两千多年了。你能跨界阴阳,能量自然并非寻常量级。只要我们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些小鱼小虾灵体能量的感知力,还不足以发现你我,放心。”
我听了他的安慰,瞬间有了一种我也是个人物的感觉。当然在这阴曹地府,比照秦广王跨界阴阳能力的地位,我自然也是不同凡响,只不过我还不会操控自身上所谓的能量罢了。
我跟着东方朔爬上了一堵矮墙。矮墙的不远处,就是所谓的殿右孽镜台。原来我们绕了大半圈。现在看去,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似乎大部分的南棒子国军人鬼魂已经上过了孽镜台,正被押着跪在一旁。另一边,还剩七八个南棒子国军人鬼魂跪着,正一个挨着一个,被带上孽镜台。
所谓孽镜台,其实就是一个两三米高的平台,顶上长大约四五米,底座长大约七八米,宽大致多少,我这个正对着的角度看不太清楚。平台上,有着一块奇石,像一个切成两半的鸡蛋,只不过这个鸡蛋有一人多高。鸡蛋的切面似乎就是孽镜,一块异常平整、光滑又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切面。
每个鬼魂似乎也仅仅呆在台上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又被押到另一侧,跪地等候。一个书生模样的鬼差,手拿纸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等所有南棒子军人鬼魂一一上过孽镜台之后,书生鬼差小声和带队鬼差小头目说了几句。带队鬼差小头目随即向押解的鬼差们挥了挥手,那些个鬼差便似乎严阵以待,用更大的力气死死按住了跪地的南棒子鬼魂。
书生鬼差看众押解鬼差都做好了准备,清了清嗓子,宣布道:“南棒子国新魂金泳大以下四十六人,孽镜台分辨生前善恶已毕。现宣布结果,南棒子国新魂金泳大以下四十六人,生前恶罪四条:一、擅动刀兵;二、欺压渔民;三、同胞相残;四、甘为走狗;死后结伙抗法,殴打接引官差,实为大恶之人,大恶之鬼,轮解各殿,处各地狱之刑。”
宣布完毕,其他南棒子鬼魂尚未有任何反应,而会塑料汉语的南棒子鬼魂立马叫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