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是小,楚南都不想和楚南争辩,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和野心。
吉祥木的生意在怎么好,那也只是一个先祖留下来的招牌,能有今天都是靠着先祖的庇护。他楚南是打算自己开一家公司的,与其让楚南整天看着他,然后在他背后使坏,还不如将木材生意交给他来做。
楚南有他的打算,楚姬桓也是如此。
身为楚家的家主,他当然希望自己的产业能够昌隆,子孙后代能够长命百岁,让楚家福泽万世。想要走到这一步,必须要有一个和谐的家庭,他之所以将所有的资产都给楚南,就是担心方德没这个能力。
但听到楚南的推荐,楚姬桓又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这个最小的儿子,思来想去,楚姬桓终于下定了决心。
楚南候正站在书房外,听到父亲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楚姬桓的下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从现在开始,吉祥木材公司就由你来负责了,今天我会让楚南去一趟,让他替你处理一些事情,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向你哥哥汇报。”
“爸,你放心,我一定把木材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叮嘱了几句,楚姬桓就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在楚南的陪同下,楚南来到了吉祥木公司办理了交接手续后,便返回了银行。
而另一边,楚南因为成为了吉祥木材公司的少主,心情很是不错,信守承诺将公司的事务交由楚南打理,而楚南也总算是和龙茂公司的佟会长见了一面。
二人约定的地方,是龙茂商会平时用来做生意的地方,商会的宅院修建的富丽堂皇,仿照西方人的欧式建筑,打开两扇白色油漆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富丽堂皇的大堂。
地板是纯白的瓷砖,明亮得仿佛能倒映出人的倒影。客厅里放着一张镶有碎花纹的大黄布沙发。
楚南才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着他伸出了手。
这种握手方式,他只在张景炀身上看到过,当他看到佟会长的时候,眼前一亮。
楚南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头倒竖着的短发。
佟旭民看上去三十多岁,方方正正,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但不是那种留在脑后的长辫,而是一头一头,一根根竖起,好似刺猬的短刺。
“剪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工厂里做的,毕竟工厂里有很多机器,留着长发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堂堂一家商会的会长,居然被人剃了光头,这让楚南既觉得新鲜,又有些担忧,毕竟这可是一个特殊的时代。
据说湖广总督瑞澄已经下了军令,有革命分子被杀,还有人说清政府要抓他们,不管他们有没有辫子。
如果佟会长是在湖北,那就真的要被当做革命分子,关进监狱了。
“石东家?”佟旭民看着那只伸出去的手,久久没有反应,不由开口说道。
这时楚南才如梦初醒,赶紧伸手道:“哎呀,原来是佟会长,真是幸会幸会。”
与佟旭民握了握手,楚南这才发现,佟旭民的左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黑皮手套。
他从楚南那里听说,佟旭民是个赌徒,为了还清赌债,被砍掉了两个手指头,所以才会戴上了手套。
“佟会长,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你和方德商量的事情。”
佟旭民见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把他迎了进去,道:“楚先生,我们进去说吧。”
楚南注意到了佟旭民身上那股西方人特有的气质,以及彬彬有礼的气质,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疑惑,心想这家伙不是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了么,怎么看起来像是在国外留学的。
佟旭民所指的那个房间,是一个简单的房间,有一张白色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两把椅子。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但却是完全密封的。
“石老板,你能不能把之前的交易详细说一遍,你能不能确定其他商人会不会答应?”楚南拿出一份合同。
这两天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做,除了胡先生,他还去了数家欠钱庄钱的大商行,这些商行都是生意惨淡,一听他的主意,便答应了下来。
对于那些不愿意继续经营的商人,楚南也给出了丰厚的报酬,没过多久,就有四五个大商人答应了下来。
楚南将自己这几天的研究结果说给佟会长听,他相信,只要两人合作,就能吸引到更多的人。
佟旭民将楚南开出的条件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施老板,你开出的价格那么高,还充当了中介,为什么庄拿到的利润却是最低的?”佟旭民一边往下看,一边疑惑道。
“楚某只需要将桑城的物价稳定下来,就心满意足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若是被钱庄抽走了一大部分,那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听到他的话,佟旭民看了楚南一眼,试探性地说道:“石老板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过现在世道艰难,还是趁机捞点好处比较好,石老板,你也该好好享受一下,免得以后再也不太平。”
这倒也是,若是换做其他人,说不定还能趁火打劫。
楚南叹了口气,说道:“佟会长,不管世界有多大,我们都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现在的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佟旭民仿佛是找到了知音,一把拉住了楚南的胳膊,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石公子此言差矣,一切都只是表象,只要我们不将这个国家的腐朽之血清理干净,我们的子民就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和平!”
楚南的双臂微微一痛,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因为佟旭民的这句话,让他整个人都懵逼了。
以前他只是想把佑良钱庄做的风生水起,把佑良钱庄做的风生水起,虽然偶尔也会救济一下贫民,但从来没有想过朝廷会是什么样子。
佟旭民的一番话,就像是一记警钟,让他清醒过来,让他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个关系到国家命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