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点了点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楚南。
“楚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如何分辨这两块钱的真色?老实说,虽然我们的铸币厂制度森严,用人也是一丝不苟,可还是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银子上动手脚,以次充好,久而久之,我就担心,那些假的银子,会影响到银子的流通。”
闻言,楚南恍然大悟,厂子里的工人偷窃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因为是国库,厂子里的工人不会这么做,但总会有一些贪得无厌的家伙,会在银币上动手脚,如果银币的颜色差不多,那就很难分辨出来了。
而且,现在银子才刚刚颁布,法律还不够完善,市面上鱼龙混杂,他们的钱庄经常会被这种情况所困扰,如果能帮助黄依依,那就能从根本上解决银子市场的问题。
“黄姑娘若是有什么疑惑,楚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楚南笑了笑,捡起了那块掺杂了其他金属的银子,继续说道,“真的银子是白色的,摸上去很柔软,碰撞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这块银子虽然光滑,棱角分明,做工精致,但和真的银子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黄依依皱着眉头,拿着两个铜板,仔细的把玩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是啊,不过这铜板的做工也很好,如果不是经常接触铜板,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先生真是好本事!”
“黄姑娘客气了,这点本事算不上什么,只是今天在铸币厂中看到的东西,让我大开眼界,佩服姑娘对铸币厂的知识!”
黄依依正要说话,房门被敲响了……
“姑娘,您是不是在屋子里,老爷叫您回来,是有急事的!”
黄依依依依不舍地看了楚南一眼,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快步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还和两人约定了下一次见面,一起研究一下银币的制作方法。
等黄依依走后,楚南抿唇道:“我对雕刻机和模具也有一些疑问,还请大师指点。”
“这位先生,您问吧。”张景炀很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用来制作金属模型的?”
张景炀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手套,走到桌子前,拿出了几样东西,递给了楚南。
“左侧的是浮雕,右侧的是缩刻成的金属模型,也就是所谓的原始模型,也就是直接模型。
楚南闻言立刻认真地看了过去,片刻后,他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张景炀的雕工确实很好。
“不知道你会不会涂蜡?”
张景炀沉吟片刻,道:“楚先生的意思是,熔铸成型?”
“正是。”他点头道。楚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我在想,能不能将这种传统的失蜡方法,用在现在的铸币机上,来铸造一枚硬币?”
张景炀闻言沉吟了片刻,然后一巴掌拍在了楚南的肩膀上,“好主意!”
如果能将这一技术应用在雕刻模型上,那就能大大缩短雕刻的时间。
“我听说过你们国家的熔模技术,但是并不是很清楚,还请楚先生给我详细介绍一下。”
楚南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连时间都忘记了,一直到韩技师敲了敲门,说晚饭时间已经到了,两个人才如梦初醒。
看着窗外的天空,楚南向张景炀等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告别了张景炀,楚南坐上了返回楚家的马车,一路上楚南都在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几天,吴勇乾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很多老顾客都跑去了佑良钱庄,询问原因时,他们都含糊其辞,含糊其辞。
吴勇乾百思不得其解,便派人暗中调查,结果发现佑良钱庄压低了兑换率,并且支付了与他合作的商行的酬劳,让商行帮他打广告,导致盛隆钱庄的回头客大量流失。
吴勇乾一想到自己在桑城失去了“第一钱庄”的称号,就觉得寝食难安。
这一天下午,吴勇乾带着一张忧心忡忡的脸来到盛隆钱庄,却见大门紧锁,他将信将疑的打开大门,却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隐约间,他听到了从东面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他不自觉地轻手轻脚,来到了东边的房间,打开了东边的房间,就看到了一群正在赌博的伙计,吴勇乾顿时就怒了,抓着那几个人就是一顿臭骂。
正在后院睡觉的二当家闻讯赶来,好说歹说,才将吴勇乾的怒火压了下去。
“老板息怒,不是我们的人偷懒,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意真的很少!”
吴勇乾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冷笑一声,道:“我花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说,没有人来找我做生意?”
见吴勇乾越说越生气,二掌柜连忙使了个眼色,让店小二赶紧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二当家这才说道:“老板稍安勿躁,这段时间钱庄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主要是楚家楚南搞的鬼,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客人全部引到了他的钱庄。”
吴勇乾闻言不屑一笑,道:“就算他知道了,那也是有后台的,我暂时还拿他没办法!”
二掌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对吴勇乾道:“你说的没错,楚南就算有本事,也只是个护卫统领的心腹!但大老板不同,大老板背后的庆王,在朝中位高权重,是紫禁城中最受欢迎的人物!”
吴勇乾冷笑一声,拿出一枚骰子,抛了抛,漫不经心地说:“正所谓天高任鸟飞,庆王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管我们,再说了,王爷在朝中的权势,可不是禁卫军,而是禁卫军。”
二掌柜走到长桌前,用铜壶倒了一杯茶,放在吴勇乾的面前,一缕热气升腾而起,他抬起头来,低声道:“老大,庆王殿下终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以现在朝堂上的情况来看,这天下未必就是庆王殿下的天下,我们钱庄也未必是唯一的老大!到时候,区区一个楚南,岂不是任人宰割?”
“呵呵!当然可以!”
吴勇乾冷哼一声,端着茶杯在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哪怕此时战火纷飞,国破家亡,民不聊生,都与吴勇乾无关。当个本地人,眼睁睁的看着钱庄赚大钱,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