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作奉二皇子之命,将文成侯府查了个底朝天。事无巨细,均呈报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和庄逸道长商讨后,一致觉得从庶女文玉堇身上入手最为容易。
那文大小姐据说庄重拘谨,为人冷清孤傲,并不好接近。借由有心结的庶妹之手,想办法将她约出文成侯府,他就有下手之机了。若是与她生米煮成熟饭,揽下凤命助力,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二皇子已经跃跃欲试了。
“东北方,兴二皇子。”想到昨夜的“仙人入梦”那样真切,庄逸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庄逸道长,可有高见?”二皇子认真的问。
“昨夜有‘仙人入梦’,告诉我往东北方去,必兴二皇子。”庄逸说完,谨慎地拿出罗盘,再次一番推演。
片刻之后,庄逸拍案而起,“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他眼神如炬,面露欣喜:“东北方确实有势!”
“竟真的连老天都在帮本王!”听及此,二皇子扼腕,“天时地利人和,我不成大事,谁成?哈哈哈……”
他们不再犹豫,立即起身,往京城东北方而去。
初夏的日头,微微有些烫人了。文玉堇心不在焉地逛着这个偌大的园子。
没错,这里就是京城东北方的莲动塘。每年盛夏,荷花盛开,风吹荷动,十里飘香,风光很是迷人,也算是京城里难得的风雅之地。
今早她说想要来赏莲的时候,老太太一脸的怜悯,初夏哪来的莲花可赏?二孙女怕只是借口出去散散心吧!她心里微酸:最近心思大多放在了大孙女身上,真的不像从前那么关注二孙女,也不知她心里是不是委屈了。如此想着,竟有一丝愧疚爬上心头,当下也就应允了。
只是此时望着空旷的莲塘,只稀稀疏疏几只瘦荷先探出头来,看上去鬼祟畏缩,实在谈不上优美风雅。文玉堇本来心思就不在这里,如今又看到莲塘萧索寒酸的样子,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焦躁恼怒。
但一想起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她复又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保持每时每刻的神采奕奕,毕竟“至尊之人”可是随时都会出现的,她必须保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丽动人!
她让莺儿给她补了妆,拿着小妆镜左瞧右瞧,露出满意的笑:嗯,真美!
这边的二皇子一行,也到了莲动塘。
有些晃眼的日光竟将初夏的勃勃生机硬生生打压下去了几分。或许是心思不纯,看景只是景,看人只是人。风雅?情致?不存在的。
二皇子与庄逸道长找了处凉爽的亭子歇下。
来得突然,并没有专门命人提前打点。没有前呼后拥,失了鞍前马后,就连他们想喝杯茶,都得等着。
转念一想他们此行的目的,就都隐忍下来了:只当是来磨练筋骨吧!
二皇子命人去园中各处探探,自己也懒得再逛了。
他人已至此,算是吸了这天地灵气,也就罢了。
不一会,茶水点心上来了,二皇子浮躁的心也已经沉定了下来。
日光洒在平静的塘面上,微风拂过,波光粼粼。一想到水面下有万千正在蓄力生发的小荷,二皇子忽然心内一阵欢喜,这不就如同此时的他吗?在波澜不惊的时局里蛰伏,待到他腾飞那日,定要震惊四海!
正当心怀激荡,浮想联翩之时。侍卫玉作来报:“二皇子,园中只有一对主仆闲游,是文成侯府的二小姐。”玉作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二皇子办事从不避讳着他,所以二皇子对文成侯府的图谋他是全然知晓的,特地将“文成侯府”这几个字说得清晰分明。
二皇子与庄逸道长互望一眼,皆是有些惊诧,真是顺利得叫人难以置信,简直如有神助!
瞬时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的二皇子起身就想要去园中会会文成侯府二小姐,却被庄逸道长按下了,“二皇子,稍安勿躁。愿者上钩,且看老天帮你我到几分!”向来深沉的庄逸道长此刻也有些神采飞扬。
二皇子点头。确实,老天的安排,才最是名正言顺!
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雀跃,喜怒不形于色!喜怒不形于色!
也不消多时,文玉堇就找到了二皇子所在之处。刚刚玉作的查问就让她有所警觉,玉作的令牌更是肯定了她的想法。
她命定的“至尊贵人”真的出现了!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几分漫不经心,几分满不在乎,她做作得不像做作地走进了二皇子的视野。
一袭紫色襦裙的文玉堇在这满园翠绿中尤为显眼,二皇子远远望去,微微有些惊艳。
人已到,一切就可依计进行了!
他让玉作去请文玉堇过来一同品茗。
得知来人竟是当今最为尊贵的二皇子,文玉堇气血上涌,差点昏厥。莺儿眼疾手快,不着痕迹从后面抵住了她,文玉堇才堪堪稳住。二小姐今天要是因为二皇子而昏倒,明天就要沦为全京城的笑话了。莺儿一瞬皱眉,又立即恢复如常。
她们快步来到二皇子近前,恭敬行礼:“二皇子圣安。”
近看文玉堇,她淡眉微挑,一双杏目水光流转,风情万千,翘鼻薄唇,看上去精致灵动。这样的颜色,就算在二皇子府,也属上等啊!
“快快起身免礼!”见文玉堇竟是如此美女,二皇子很庆幸。原想着要利用她,说不定还得牺牲一点自己的男色。这回不用了,他是真的甘之如饴。
“不知二皇子在此,惊扰了二皇子雅兴,还请原谅!”仿佛是天生的,文玉堇很会拿捏男子的心思,她看上去柔柔弱弱,娇羞懵懂,叫人心生怜惜。
“文二小姐多虑了!”二皇子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爽朗一些,好使自己显得洒脱有趣。
一番邀请,一番退让,半推半就间,他们坐到了一起。
同桌的庄逸道长显得是那么的多余!要不是有正事挂心,他真恨不得立刻遁形逃离。男女之事纠纠缠缠、黏黏腻腻,真叫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