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当星星都藏进云里准备酣睡时,星空房的卧室里却有人辗转反侧。
小小的孩子咬着唇蜷缩在小床上,小手抱着肚子,小卷发已被汗水浸湿软哒哒的贴着额头。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泪水和无助。
他摸摸肚子小手使劲抓了抓软乎乎的毛毯,想要爬过去又没有力气,张张嘴却无力喊出声音。
“小白?”
他听到妈妈的声音了,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哭的稀里哗啦的又哭不出声,呜呜咽咽的。
他强撑着跌跌撞撞的爬到爸爸妈妈身边,小手无力的打在爸爸的一边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
睡衣早已被汗浸湿,小脸哭的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向妈妈的方向,他肚子好疼。
姜暖一把掀开毛毯,翻身过去将爬来的顾从白抱在怀里,下意识地抚向他的额头。
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害怕与颤抖。
“别怕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顾北辞将床头灯打开,看到孩子模样的那一刻,眼眸瞬间清明,抓着被子的手瞬间爆出青筋。
孩子软趴趴的趴在妈妈身上哭得呜呜咽咽,摸到一旁的小枕头已经有些半湿。
顾北辞当即立断:“先换衣服,我们马上去医院。”
翻身下床,穿衣,穿鞋,再给孩子换上衣服,动作极其迅速,冷静。
夫妻俩顶着月色匆匆将孩子送到医院,年轻夫妻的脸上满是焦急。
听到医生诊断没什么事之后,夫妻俩才落下心里的那块高悬着的大石头。
在天已大亮时,夫妻俩带着睡着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
小白很乖,肚子不疼后马上就睡着了,小手抓着安抚毯,小脸苍白,时不时皱皱眉头,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看着睡过去的孩子,姜暖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憋不住了。
顾北辞伸手揽过她,轻声安慰,这安慰倒像是打开了一个阀门,泪水流的更欢了。
姜暖一把抱住顾北辞,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顾北辞低下头只看得见她漂亮的长发。
姜暖说话时还带着些哭腔:“那么乖的一个孩子,就连生病很难受也乖乖的,我们真不是个合格的爸爸妈妈。”
或许妈妈和孩子真的有某种心理感应,她睡觉一向有些沉,但今夜在梦里却总是听到小白在喊她。
心里的不安让她下意识的醒来寻找孩子。
当开灯看到孩子的模样时,她的心脏像是被插了一刀,爆发的心理疼痛不断刺激着大脑。
顾从白是即使生病很难受也会努力朝妈妈笑告诉妈妈没关系的乖宝宝。
“嗯。”
顾北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情绪是多么的波涛汹涌,慌乱不已。
当小白抱着自己的安抚毯子醒来时,他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已经不疼了,小手抓着床边的扶栏往外看去。
爸爸妈妈已经不在卧室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湿润润的,好像又要流泪了。
啪嗒。
卧室门被打开,姜暖端着杯水进来,她估摸着孩子也快醒了,就下去端了杯温水上来。
“妈妈。”
顾从白从床上爬起,脚还没挨到地,又被人抱起来了。
姜暖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出汗,小脸虽有些苍白,但恢复了些精气神。
她将孩子重新放回床上,又拿过一旁的安抚毯塞到他怀里,这会让他感觉更有安全感。
她温柔的摸摸孩子的头发,眼里满满都是担心:“小白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顾从白摇摇头,他看到了妈妈的担心,爬过去抱住妈妈,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妈妈的后背安抚。
“妈妈没关系的,我没事啦,妈妈不用太担心,我马上就会好起来。”
姜暖回抱住孩子,也轻轻笑着:“没事了就好,很抱歉,爸爸妈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是不是疼了好久。”
顾从白摇摇头,“我想喊妈妈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喊我啦。”
顾北辞在这时推开门,也跟着坐在床的一边,同样摸摸顾从白的额头。
“没事的。”
“嗯嗯,爸爸也不要担心。”
他拍拍爸爸的手臂,昨天虽然昏昏沉沉的,但他感觉到爸爸抱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他。
顾从白弯弯眼睛,他说:“我是爸爸妈妈都爱着的小孩。”
两人点点头,心情也放缓了。
“你当然是爸爸妈妈都爱着的小孩,你是我们最爱的宝贝。”
顾从白缩回床上盖上毛毯有些害羞,他也没想到他一下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今天并不是以往的大晴天,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家人就待在卧室里,姜暖拿了本书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小白又睡着了,顾北辞正在处理文件。
淅淅沥沥的小雨是自然的白噪音,微风吹来也是清爽的,外面的树叶被雨水冲刷过,显得格外翠绿。
阳台的门被打开,顾北辞把办公地点也换到了阳台。
两人几乎面对面坐着。
姜暖抬头看他一眼又垂眸继续看书,看得极其认真。
是本言情霸道总裁。
下午雨停了,上午一直没见到的太阳此时也从云端冒出来,阳光照射在身上却只感觉是点点暖意。
姜暖走出屋,指尖在沾满水珠的树叶上拨弄一下,小树一抖,稀稀拉拉的又落了许多水珠。
两人今天并不打算出门,打算在家里好好陪着小白。
生病的孩子情绪会格外脆弱。
宋时宜从宋家打来的电话得知了这一消息,原本不是很愉快的心情忽然有些病态的兴奋。
她躲在卫生间里,语气略微幸灾乐祸:“那干脆就把这个事儿放大吧,顾家人虽然很好,但总有些看不爽的。”
美眸中透着些许恨意,既然都不如她愿,那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搅和了好!
宋母沉默了下,自己的乖乖女儿好像变了很多。
宋母:“我去看了,那孩子挺乖的,而且大人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扯到孩子的。”
“那又如何,反正那孩子已经好了不是吗!”
“我们只是让他们家族的那些古董老长辈们知晓一下这个事情,这有什么问题吗?”
宋母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沉默到宋时宜都以为已经挂断了电话。
宋母回了句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躲在卫生间的宋时宜重新走出,从厨房端出黑褐色的饼干,柔和的询问工作人员是否需要吃点。
焦糊的饼干杀伤力看上去有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