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顾战骁和佟婳不禁对视了一眼。
他们倒是不怕寂无殇，只不过，这平白落下来的大黑锅，也不能就这么背了。
佟婳看向顾战骁，快速开口，“顾将军，让战云、战亭留在将军府，照顾孩子，等三皇子来了，你就带着人，带他去野石岭的破庙吧。”
“你呢？”
“我？”佟婳挑眉，“去把罪魁祸首带来。”
寂无殇和佟家的账，他们爱怎么算怎么算，别往他们这边赖。
她嫌晦气。
听佟婳这么说，顾战骁倒也没拒绝，“你带上一朝、一夕，有他们护着，也省的佟家人闹什么幺蛾子。”
“好。”
佟婳应声，她即刻叫了一朝、一夕出发。
……
佟家。
佟肃年带着佟韬回来，半路上，佟韬就已经醒了。
只是，佟韬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似的，他人呆愣愣的，眼神也呆滞木讷，跟他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佟韬这状态，让佟肃年心里不安。
一到佟家，佟肃年就让人把佟韬带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之后，佟肃年安排人去请郎中。
佟肃年估计，是如若的死，给了佟韬太大的刺激，佟韬一时接受不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等郎中来了，给佟韬施施针，用药调理调理心神，应该会好些。
但愿不会出事。
佟肃年不敢细想，越想，他就越喘不上来气。
下人不敢耽搁，即刻去请郎中，不过，郎中还没来呢，佟婉倒是先一步过来了。
“韬儿怎么了？”
由下人扶着，佟婉一脸关切的模样。
佟肃年一见佟婉，眼神冷的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你还有脸过来。”
上前，佟肃年一扬手，就给了佟婉一记耳光。
佟婉那身子骨，怎么可能受得住？佟婉被扇的瘫倒在地上，要不是下人扶着，她头怕是都得磕在地上。
即便佟肃年手上有伤，包扎着，可这一下他用足了力气，佟婉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佟婉捂着脸，看向佟肃年。
“爹……”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
佟肃年怒目而视，他恶狠狠的吼了一声，挥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
没了外人，佟肃年才冷声咆哮。
“佟婉，你不是我女儿，也不是佟家人，这你应该清楚。可抛开亲缘血脉不谈，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有数。是，你被三皇子收拾，遭了罪，丢了清白，你心里难受，你想报仇雪恨，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利用韬儿。哪怕知道你不是他姐姐，韬儿对你仍旧一心一意，你利用他，你良心不亏得慌吗？”
越想，佟肃年就越生气。
若非佟婉利用撺掇，佟韬不会找上如若，更不会有现在的事。
如若不会死，佟韬也不会变成这要死不活的样。
佟肃年心里恨。
就在这时，佟韬像是疯了一样，从床上蹿了过来。
跪在佟婉身边，佟韬紧紧的抓着她，“姐，你才是我姐，你才是我姐，对不对？我就只有你一个姐姐，你就是佟家人，就是我亲姐姐，对不对？怎么会有其他人？怎么可能呢？不是的，我没错，我没害错人，报仇而已，我怎么会害了自家人，不会的，姐，不会的对不对？”
情绪失控，佟韬力气大的惊人。
佟婉胳膊被抓着，疼的厉害，可她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
“韬儿，”佟肃年上前抱住佟韬，“韬儿，你清醒一点，是，你没有错，如若不是你姐姐，只是长得像而已，只是长得像罢了。”
听着这话，佟韬泪痕斑驳的脸，缓缓转向佟肃年。
他傻愣愣的笑。
“对，爹说的对，就只是长得像而已。我没错，我没错，我不会害自家人的，我没有。”
“是，你没有。”
佟肃年哄着佟韬，一声声的安抚他。
没人跟佟婉细讲发生了什么，但是，佟婉脑子不笨，光是听佟肃年和佟韬的话，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
佟婉不禁一笑，“佟韬对如若下手了？”
“你闭嘴。”
佟肃年厉声吼了一声。
这模样，不但没有呵斥住佟婉，反而让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发这么大火，佟韬也疯疯癫癫，看来事情办成了？是不是以牙还牙？是不是毁了如若的清白了？如若是不是特别难受？是不是痛不欲生？姐姐……姐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如若才是佟家人，是真正的佟婉？呵……”
佟婉双眼放光。
看看佟肃年，又看看佟韬，佟婉笑得不行。
“不会吧？真的那么巧？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天下还有这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
“啪。”
佟肃年忍不住，又扇了佟婉一巴掌。
只不过，佟肃年半抱着佟韬，这一下根本没用上多少力。
佟婉被打，变本加厉。
“这算是恼羞成怒吗？看来我猜对了，如若真的是佟家人。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对……”
佟婉若有所思，她声音顿了顿。
不过须臾，她兴奋继续。
“对对对，我见过她的，就一面，可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怪不得会有那种感觉呢，原来她是佟家人，跟佟韬的眉眼，跟娘的眉眼长得有些像，原来是这样。”
看向佟韬，佟婉眼神戏谑。
“太有意思了，佟韬那么蠢，从没办成过什么正经事，这次却一击即中，把他亲姐姐给办了？这蠢货，终于厉害一回，让我痛快了一把。漂亮，真的太漂亮了。”
“我没有，我没有……”
佟韬下意识的反驳，他吼得撕心裂肺。
嘴里，血腥味四溢。
佟韬受不住，他“噗”的喷了一口血出来，之后，他直愣愣的栽倒在了地上。
没有彻底晕过去，他目光僵直，了无生气。
佟肃年扶起佟韬，双眼腥红，他看向佟婉，恨不能杀人，“佟婉，你利用韬儿，现在你还往他心上戳刀子，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是什么？”
佟婉冲着佟肃年吼了一声，她眼露嘲弄。
“爹，是你教我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我有什么错？”
“你……”
“我真的没有撺掇佟韬，是他蠢，是他主动想要为我报仇的。那些下作的手段，也是他常用的，与我何干？
再说了，就算我利用他了，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因为他蠢，他好利用？
瞧瞧，现在事情不是办的挺漂亮的，三皇子和如若都遭了报应，还有你……佟肃年，你想抛下我，舍弃我，你不也遭了报应？
女儿毁了，儿子疯了，孤苦无依，无后而终……
你合该有这样的下场。
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