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佟婳念叨了一声，就再没有动静了，顾战骁轻声询问。
佟婳回过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就是单纯的讨厌姓佟的，连带着对其他的童，也比较敏感。”
“你自己也姓佟，这么讨厌，要不……考虑考虑冠个夫姓？”
一边说着，顾战骁一边往佟婳身边靠了靠。
那骚气劲儿扑面而来。
佟婳睨了顾战骁一眼，稍稍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顾将军，天亮了。”
“冠个夫姓，就是做梦？啧，可不是你夜里，又搂又摸又扒衣裳，可劲儿的糟蹋老子那会儿了。行，咱等天黑了再说这事，老子等得起，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说。”
说……
最后这个字，几乎是从顾战骁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威胁的意味。
佟婳瞪他，“不正经。”
“正正经经跟你之乎者也，谈经史子集的，那是夫子，不是夫君。正经怎么生儿子？生女儿？生生不息？”
顾战骁的歪理，歪的理直气壮。
知道顾战骁这一张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佟婳也不再跟他斗嘴。
轻咳一声，掩饰掉那抹不自然，佟婳快速转移话题。
“说正经的，童氏药行查了？”
“嗯。”
顾战骁见好就收，他快速回应。
“大营的药材，从明面上来看，所走的渠道跟童氏药行没有关联。但我记得你说过，这就是一批药材，炮制手法一致，这里面肯定有事。我安排了人，打算再从渠道上深挖一下，说不准会查出点什么。
估计最快也得一两日，才能有线索。
至于童氏药行那头，我也让一朝安排人了，已经在进行调查了。
这事可能跟大营的药材有关，背后的推手是谁还不清楚，我撤回了当初的折子，暂时不打算上报。调查走的暗线，用的都是自己人，不过那是京城，咱们这是锦城，我的手伸过去，花的时间要更长一点。
得三五日吧，等有了具体消息，我再告诉你。”
粮草和药材，这对于军营来说极为重要，在这事上，顾战骁谨慎。
京城水深，他不轻信任何人。
佟婳理解。
她更震惊的，是顾战骁说的：三五日——
八百里加急，从锦城跑京城，单程也还需要两三日呢。可顾战骁调查京城的童氏药行，也就需要三五日……
由此可见他的本事。
都说顾战骁镇守锦城，是锦城的王，但应该远不止如此！
佟婳心里琢磨着，就听顾战骁轻哼。
“小丫头，你总叫老子正经点，你自己呢？动不动，就那么笑眯眯的盯着老子瞅，老子姓顾又不姓柳。就算老子有坐怀不乱的定力，但老子不是不行，好吗？”
佟婳：“？？？”
顾战骁行不行，不好说，他这嘴可是真行。
不是在说童氏药行吗？
他在说啥？
……
因为大营和百草堂药材的事，接下来两日，顾战骁都很忙。
白日的时候，几乎见不到他人影，就算回小院，他也是夜里很晚才回来，佟婳和孩子都睡了。等隔日天还没亮，他就又走了。
不过，但凡调查有什么进展，顾战骁都会让一朝回来，跟佟婳通个气。
当然报告消息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他要利用机会，让一朝在佟婳面前，给他说好话。
辛苦、能干、睿智、英明、杀伐果决、铁血手腕……一朝搜肠刮肚的寻么夸人的好词，力争每次都能搞出新花样。
为此，一朝还买了好几本话本子，深度研究。
顾战骁对他的表现倒是满意。
佟婳这两日也很忙。
虽然顾战骁不在，但是，佟婳会照常去靖安侯府，给老太君施针看诊。另外，佟婳还抽时间，给刀爷开刀治了腿。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刀爷是因为苏全才会对她出手，她没出什么事，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
更何况，她还让刀爷帮忙调查事呢，刀爷的兄弟都撒出去了，没日没夜的替她忙着，她总得给点回馈，礼尚往来。
佟婳也听说了，这两日严家也忙。
锦城的百草堂全都关了门，其他地方的百草堂，也都在配合调查。
严家生意受了不小的影响，严奕东奔西跑的，处理这些事。苏全死咬着严邵诚不放，苏清雅在严府也不消停，严邵诚不胜其烦，直接撂挑子走人了。严家人不知道他的去向，苏家父女俩的闹腾，九成由下人扛着，就没停过。
这都在佟婳的预料之中。
可让佟婳意外的是，佟家也出奇的安分。
佟婉、佟韬、魏氏，一个个的都不露面，停灵结束，佟肃年还让人出殡发丧，把棺材抬去了祖坟，下葬立碑，算是认下了这个平妻。
一个空棺，一个虚名，佟婳根本不在乎。
只是，佟肃年这么听话……
有鬼。
佟婳可不信什么良心发现，幡然悔悟。良心这种玩意，佟肃年若是有，也不会当了那么多年的负心人，干出那么多脏事。
佟婳跟刀爷那头提了一嘴，刀爷就安排了人过去盯着。
佟婳也没为此多费心。
……
夜里。
佟婳沐浴完，回了房，就见三个小崽子躺在她床上。一个个的，小胳膊小腿伸的笔直，小小年纪，唉声叹气，苦大仇深的。
瞧着他们那模样，佟婳不禁想笑。
“这是怎么了？”
听着佟婳的声音，顾思寒歪头看向她，“娘，好累。”
辰辰也点头，委屈的踢了踢腿，“小小年纪，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险恶辛酸，娘，好辛苦。”
轩轩眨眨眼睛，连话都不想说了。
佟婳知道，顾战云、顾战亭这两日，带着三个小家伙练功读书，给他们加了强度。在孩子的教育上，佟婳一直鼓励循序渐进，不过，读书练功这种事，哪有轻松的？顾战云、顾战亭列的教习规划，顾战骁把过关，佟婳也看过。
是比之前要累些，但也考虑了孩子的身体状况，算是正常。
而且，这也才刚刚开始。
三个小崽子，未必要像顾战骁那样，以后也上战场，做将军，走他的路。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选自己未来的人生，但该学的得学。
不论是自保，还是保护自己在意的人，都得靠本事。
这点不能落下。
在这事上，佟婳不糊涂，她也支持顾战骁。
佟婳正寻思着，就见轩轩翻个身爬了过来，他皱着小眉头看向佟婳，“娘，你说顾将军，是不是打算要生新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