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以后,沈倦帮钟意晚把面具取下,牵着安静如鸡的人径直走向内室。
这个房间与寻常女儿家的闺房并没有什么不同。
前提是忽略掉抽屉里的“小玩具”。
看到那些东西,钟意晚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刚刚一系列的傻逼操作,内心暴风哭泣。
沈倦取下墙上挂着的扇形刺绣。
原本正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钟意晚顿时被刺绣下极小的一个孔洞吸引了全部目光。
玩这么变态的吗?
想到情报上的描述,沈倦歇了用神识探查的心思,转而靠近小孔往隔壁望去。
里面并没有沉沦欲乡、醉生梦死的画面,只有两个人端坐在圆桌前交谈。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布下了单向隔音阵法,站在这里完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沈倦不敢多想,示意钟意晚老实待着。
见人乖巧应下,他才放下心来继续看去。
坐着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人是赵元安,而另一位身着黑色兜帽长袍的人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来是个男人。
因为黑袍男人是背对沈倦而坐的,所以他并没能看清这人面容。
值得庆幸的是赵元安恰好面向他这边。
沈倦能够从他唇部的张合中读懂他说的话。
每看懂一句,沈倦的眉头就更皱一分。
黑袍人和赵元安谈了许久。
久到钟意晚觉得自己的腿都要站麻了的时候,隔壁终于停止了谈话。
赵元安恭敬地对着黑袍男人拱手,欲将人送出门外。
沈倦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准备等他们走后带着钟意晚回客栈。
结果就见原本要转身出门的黑袍人突然回头,死死盯着自己这个方向。
沈倦心下一沉,同时也看清了黑袍人脸上戴着的罗刹恶鬼面具,以及兜帽下的银白色长发。
眼见着那人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一步步走近,沈倦动作轻缓地放下了扇形刺绣。
随即一把捞过站麻了的钟意晚转身翻上床榻。
隔壁那间屋子的隔音阵法已经被撤下了,师徒俩二人很轻易就能听到赵元安疑惑的声音:“大人?”
被他叫到的黑袍人声音冷淡:“旁边的房间自从进了人以后就太过安静了。”
被放倒在床上捂着嘴的钟意晚:“……”
6。
你猜我为什么不说话?
沈倦倾身过去附在钟意晚耳边:“师尊,得罪了。”
钟意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得罪法,身上陡然一凉。
他花了那么长时间套好的衣服就这样被整个扯烂。
在他茫然的注视下,沈倦脱去了自己的外衫,将之随意地丢在地上。
钟意晚的发带被解开,转而系在了他的眼睛上。
下一瞬,脖颈处传来湿热触感,紧随其后的就是捏在他腰间痒痒肉上的一只手。
钟意晚最不敢被人碰痒痒肉,浑身一颤,彻底软倒在床榻上。
沈倦将他抱起放在腿上,褪去了他的衣裤,只留了件挂在肩头的雪白上衣,还有下面的亵裤,随后再次倾身吻上钟意晚的脖颈。
【ooc值+30】
【ooc值+10】
【ooc值+50】
钟意晚欲哭无泪:“统儿,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突然播报。”
系统冷漠道:【不能。】
钟意晚都要疯了。
脑子里一个难伺候的,身上一个难搞的。
双重折磨。
沈倦察觉到投落自己身上的阴冷目光,面上依旧稳的一批,借着吻上钟意晚耳垂的动作附在他耳边道:“需要出声。”
钟意晚已经麻了。
出什么声。
你个欺师灭祖的畜生!
呜呜呜……
今天脏了两次呜呜呜……
系统还在拱火:【需要为宿主挑选相关教程吗?】
“不!需!要!”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钟意晚强忍心中羞耻,轻轻地哼了一声。
耳垂在那一瞬间似乎被咬得紧了些。
沈倦眼中黑沉一片,努力压下心中杂念。
转而做了一个吻上钟意晚唇间的假动作,实际上两人之间正隔着沈倦自己的一根食指。
修者耳聪目明,钟意晚听不到黑袍人跟赵元安的对话,沈倦却是能够听到的。
门外传来他们和老鸨对话的声音。
因为给的好处够多,所以老鸨干脆找来了春雨对质。
小姑娘还以为是来接客赚银子的,结果老鸨上来就问门里那两位客人的情况。
把春雨气得咬着手绢直跺脚,娇滴滴抱怨道:“妈妈,你快别提了,他们是一对儿,到我屋子里以后二话不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赵元安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黑袍人带着面具,他也不知道对方神色,见对方不发话,他也只好低头不语。
黑袍人手中聚起灵光,眼看着就要砸向房门。
老鸨心中一惊,打着圆场道:“哎呀,这位贵客,您没必要……”
对上黑袍人面具后那双充满寒意的幽蓝眸子,老鸨要说的话顿时卡在了脖子里。
附近的一些嫖客凑热闹般凑了过来,老鸨佯装气愤地扇了扇羽扇:“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热闹,仔细着你们的眼珠子!”
总有那些不怕死的人还想上前。
黑袍人散出威压,其间混合着汹涌杀意。
不知何种修为的威压将人压的喘不过气来,赵元安只是个凡人,他艰难道:“还请大人收手。”
赵家在章化城有权有势,几乎没人不知道赵家中人。
听到赵家二少爷喊黑袍人“大人”,看热闹的人俱是心中大骇,顿时作鸟兽散去。
解决了无关人等,黑袍人这才重新转身,手上聚起的冰蓝色灵光将门扉炸了个稀碎。
他抬眼看向内室床榻。
沈倦早在变故发生时就把钟意晚揽在了怀里用被子包着。
见黑袍人看过来,他装作被打搅了好事的普通嫖客一般怒气冲冲道:“什么不长眼的东西?”
黑袍人移开视线,环顾一周后并没有在房里发现什么异常。
他重新看向沈倦,以及沈倦怀里揽着的人。
视线落到钟意晚身上时,黑袍人的视线微微凝滞。
钟意晚的眼睛被蒙着,趴在沈倦肩头,只露出小半张侧脸。
但仅仅是那张侧脸,足够令他呼吸一滞。
一个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可黑袍人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划过自嘲,方才聚起灵光的手无力垂下,哑然道:“对不起。”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钟意晚一愣。
原身的记忆里有过这个人,他跟姜南一样都……
喉结上下滚动,钟意晚把头埋在沈倦肩上,故意压低了嗓子道:“你走。”
黑袍人浑身一僵,拦住了想要进来的赵元安,领着人退了出去。
老鸨对着沈倦他们连说几声抱歉,又是承诺退钱又是赔罪的。
对于老鸨的说辞,沈倦只是不耐地摆了摆手。
等老鸨和春雨都走了以后,他拉上床帐,一边小声道歉,一边给钟意晚穿衣服。
看人一直不说话,沈倦迟疑地取下了绑在钟意晚眼睛上的发带。
他也想过直接带人走。
可这样只会加重对方的怀疑,为此次任务加重难度。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出此下策。
从跟黑袍人对上视线的那一刹,沈倦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来人乃是鬼界两大鬼王之一的玉罗刹,同时也是天杀的“钟意晚”的姘头之一。
反正玉罗刹跟“钟意晚”的关系暧昧。
一见到那人,玉罗刹的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
就是委屈了面前这个和“钟意晚”长相一模一样的钟熠。
蒙着眼睛的发带被解下,钟意晚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倦。
沈倦注意到了这一点,微微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打住了。
他先帮钟意晚把衣服穿好,随后一边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罩新拿的外衫。
收拾妥当以后,沈倦将面上的易容褪下,接着侧身看向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说话的人:“师尊,我为你束发?”
钟意晚撇了撇嘴,藏在长发下的耳朵红透,他也不理沈倦,只自顾自地把头发半扎了起来。
接着才对沈倦道:“你还没把螺贝和小石头还我。”
刚才沈倦把他脖子上戴的螺贝和曜魄玉全部取下了。
沈倦易过容,钟意晚自己眼上又蒙着发带,再加上师徒俩说话的时候都用的伪音。
赵元安应该不会发现什么。
至于黑袍人,他对于原身而言不过是鱼塘里的一条小鱼。
看到自己白月光跟别人亲密,怕是肺管子都气炸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事。
不过钟意晚二人得赶在黑袍人回过味来之前赶紧走,不然戏就白演了。
这样想着,钟意晚从地上的破布中翻出观自在送自己的哨子,正要起身就被人环住了。
沈倦帮他把螺贝和曜魄玉戴好,随后取出一只帷帽。
确认钟意晚被自己遮了个严实,他牵着人就往楼下走去。
沈倦在两人身上施下了可以降低存在感的隐匿性法咒,因此他们很轻易就避开了老鸨和楼里的其他人。
一路无言,最终还是钟意晚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我们要去哪里?”
沈倦脚下步子不停:“回客栈,暂时不需要继续跟进,等到晚些时候再出去一趟。”
“至于刚才发生的事……回宗以后弟子会去玉衡峰领罚。”
钟意晚愣愣道:“不用,当时不过是情况紧急。”
沈倦摇头,没有多言。
迟疑片刻后钟意晚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会带我一起?”
街上人来人往,声音也嘈杂得很,钟意晚不适地皱眉。
沈倦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了撒欢跑过的小孩,接着答道:“因为弟子不放心留师尊一人。”
万一再被观自在或者其他人迷晕了怎么办?
他出去做任务,结果家被人偷了,搁谁谁不气。
就在这时,沈倦忽的顿住脚步,指着百味斋的招牌问道:“师尊要吃软糕吗?”
——
钟意晚第一次下山,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修真界的风土人情,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
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知识量储备丰富的沈倦。
所有钟意晚不熟悉、不清楚的东西,沈倦都能用最通俗易懂的话解释给他听。
钟意晚本就处于最爱玩的年纪,一时兴起之下,师徒俩就在逛街上花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缓和不少。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正是乌金西坠,红霞满天的时候。
客栈大堂里坐着些吃酒划拳的房客。
陈玄商两人早就打探完消息回来了,见师徒俩久久未归,陈玄商急得抓耳挠腮。
这期间他不知道跟沈倦发了多少条讯息过去,可就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复——“好”。
好好好!
好他个大头鬼啊!
陈玄商急得来回踱步,李攸被他转的心烦,拿着怀里的白露剑往他腿上敲了下。
“嗷!阿攸你干嘛!”陈玄商颇为委屈地揉着腿,在李攸身边坐下。
“你转得我头疼。”李攸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俩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
陈玄商往桌子上一趴,不说话了。
他侧头向客栈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进了客栈以后钟意晚摘下帷帽,开心地跟陈玄商二人打招呼,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看清楚他颈间痕迹时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走在他身后的沈倦替他将帷帽收起,并为钟意晚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陈玄商和李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到了一样的想法。
钟意晚无知无觉,接过茶水后道了声谢,小口抿着。
恰好这时候客栈老板观自在也从外边办完事回来,原本看到钟意晚时心情还不错,直到视线下移。
在人脖子上看了两个明晃晃、直戳戳的红印子。
观自在唇边的笑意一僵。
正想跟钟意晚搭话,就看到沈倦拉起了以手扇风的人,对着陈玄商他们道:“去玄商的房间吧,有些事情要说。”
要上楼的时候钟意晚蓦地回头,从怀中取出只盒子递给观自在:“就当是哨子的回礼。”
观自在温声浅笑:“不过是个小玩意而已,你不用那么客气。”
钟意晚摇头,对着他挥了挥手,跟在沈倦旁边向楼上走去。
出于礼节,陈玄商和李攸也对观自在说了声告辞,随后也向楼上走去。
四人都进了房间以后,钟意晚扯了扯沈倦袖子。
沈倦了然,先是在房中布下隔音阵法,随后从须弥戒里取出给李攸二人带的点心:“师尊和我一起给你们挑的,打听消息还是很累的,辛苦你们了。”
陈玄商咂舌:“不辛苦。”
命苦罢了。
李攸捏起食盒上层的茯苓糕:“多谢师叔。”
钟意晚含笑道:“没事儿。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闻言,陈玄商面色一肃,放下手中的荷花酥:“城里共有两户人家出现家中女孩莫名昏睡不醒的情况,另外还有一位孤女突然得了失心疯。”
“三位女孩都是在文含玉死后才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