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姑娘长大了,去远的地方打工,躲着家里,不愿意回来,结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人的,直接去那姑娘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闹。
害她丢了工作不说,还被她妈和奶奶拽着揍了一顿,拿了她的钱才走。
再后来那姑娘还是跑了,这回好几年没找到,再被找到的时候,她已经结了婚。
那会儿事主的婆婆,就是那姑娘的奶奶因为突然中风住院,花了不少钱,结果人年纪太大,身体差,没多久去世了。
那会儿家里拮据,可被宠坏的儿子不干,且那会儿又是叛逆期,想要的东西就是吵着要。
也不知事主他们怎么找到那姑娘的,那会儿那姑娘嫁了个好人家,公婆对她很好,丈夫也对他很好,她还怀了孕。
事主他们找过去闹的时候,看那姑娘在医院住着单间病房,她丈夫穿的光鲜亮丽,可是眼红,又不要脸的颠倒黑白,直接把那姑娘气的早产进了手术室。
后来要签手术协议,说是要剖腹产,把孩子取出来,可事主他们死活不同意,耍赖的拦着,耽误了不少时间,那姑娘的丈夫急得不行,忍无可忍的动手把他们打了,签了手术单。
事主他们哭爹喊娘的碰瓷,还报了警,手术没结束,那姑娘的丈夫就被带走到警局。
后来那姑娘不知怎么没救活,孩子倒是勉强救下来了。
那丈夫一家难过的不行,可事主他们却骂那姑娘是没良心的,自己享福,活该死。
他们丝毫没有悲痛不说,甚至还以父母的身份,不让那丈夫带走孩子,幸好那丈夫的爸妈反应快,提前带走孩子没让他们见到。
就是可惜,那姑娘的遗体被迫一直留在医院,因为事主他们的阻挠,烧不了,也无法下葬。
他们威胁那姑娘的丈夫,想带走那姑娘的遗体就得掏钱,还狮子大张口要几十万,那丈夫已经因为失去妻子悲痛欲绝,哪里能好脾气和他们谈,就闹腾了半个月。
直到他们儿子出了事,他们才紧赶着离开,那姑娘的公婆趁着那功夫领走遗体,给办了追悼会,火化埋葬了。
据邻里大妈说,那姑娘之前跑了没被找到就是他们邻居家的闺女帮着安定的,那姑娘结婚的户口本也是别人帮着骗出来复印了给她的。
这些事邻居的女儿都目睹了,她心疼的不行,待那姑娘埋葬后,就将这些事传回来了,让家里人别被这无耻的人家缠上。
我听完是气的无语,师父也是有些沉痛,但木已成舟,悲痛叹惋只是徒劳。
当天师父还是带我买了东西,我其实心有不甘,可是师父说,阴阳有别,而且讨命厉鬼会在复仇后消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可以,师父想好好送走那姑娘的亡魂。
我意难平,却也知道师父的选择是对的。
不过当天夜里师父没带我去,他和事主说东西货不够,要耽搁一天,下一天晚上再去。
我疑惑的看着师父,师父不紧不慢的说,性命无忧,不急不急。
那一刻我瞪大了眼睛,然后笑笑点头。
我们找地方住下,次日清晨师父接到电话,求师父赶紧救救人,说是事主被鬼附身了,还差点杀了自己儿子。
师父接完电话,终究放心不下,带我过去了,事主昏迷在地,身体抽搐着,口吐白沫。
另一边她儿子吓得有些神志不清,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只留事主丈夫一个清醒的,他手上还带着伤,一把水果刀沾着血掉落在一旁。
师父过去看事主,我去看了看她儿子,额头上的朱砂淡的快没了,但人是没事的,就是吓坏了,我叫了他几声也没反应。
虽然心里膈应,但也不得不做事,我给他简单叫个魂,好歹人稳住了,但看起来还面露惊慌,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怕成这样,真是活该。
那边事主没多久也醒了,但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事主丈夫说,半夜里,他儿子前半夜做噩梦一直折腾,后来好不容易踏实了,他和妻子才安心睡了,结果凌晨四点多,他被儿子的惨叫声惊醒。
睁眼坐起来就看到自己妻子抬手举着水果刀,他儿子在地上爬着逃命,嘴里喊着他错了,放过他。
他立刻跳下床去阻拦,折腾了许久,虽受了点伤但也把刀抢了,他大声叫妻子的名字,事主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阴恻恻的盯着他们父子二人。
也是煎熬到天亮了,事主突然倒地,他才赶紧给师父打电话。
而事主本人完全不记得,她就记得自己睡了一觉,醒来莫名的浑身酸痛。
师父冷着脸说,这是遇上讨命鬼了,他们必然隐瞒了什么。
那事主夫妻面面相觑,明显心虚,还是他们儿子受不了,嘴里嘟囔着姐姐对不起。
师父假意生气要走,那事主两口子才开口,但说的话却是颠倒黑白,把自己女儿谩骂成白眼狼,还说她就是讨债鬼。
便是因此后,我与人看事,总不是全信事主一面之词,毕竟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只鬼。
师父平静的听他们说完,告诉他们不说实话他们儿子今夜必死,无人可救。
他们吓得一惊,难以置信,师父说昨夜附身便是厉鬼发怒,它已经等不及了,今夜必然会是最凶猛的时候,也一定会带走他们儿子的命。
那事主闻言还哭哭咧咧的说,冤有头债有主,让厉鬼找他们,怎么能害亲弟弟。
我师父说谎的非常自然,他说等他们儿子死了,就轮到他们了。
这话一出,他们吓的脸色煞白,人呐,只能刀砍在自己身上才会真的觉得痛。
如此,他们也暂时老实了。
白天不再有事,我和师父离开,直到入夜才过来他们家里。
师父让找件他们女儿的衣服鞋子等,结果翻遍家里,却没找到一样属于他们女儿的东西。
实话说这个结果我想到了,但到了这一步,还是觉得挺心寒的。
没办法,那就只能三个人取点血了。
夜幕降临,月色暗淡,屋里的窗帘都拉上,十一盏白蜡烛布满客厅,摇曳的照亮屋内,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因此漆黑更甚。
师父拿东西来招魂,请那姑娘的亡魂现身。
一旁的三人凑堆站着,不停的警觉环顾四周。
没一会儿烛光摇晃的厉害,我感觉彻骨阴冷的凉意从脚底传来直奔天灵盖。
我冷的打了个哆嗦,低头摩挲着肩膀,就听身后惊叫声,还有扑通跪下的声音。
我抬头,屋子中间,一个女人恶狠狠的盯着那一家三口,全白带血丝的眼睛充满恶意,惨白的皮肤锋利的指甲,她上身穿着病服,赤着下身,肚子是剖开的,黏糊黑臭的东西从切口溢出来,黑色的血和恶露流满她的下肢。
那浓烈刺鼻令人作呕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
不用看那三个人已经吓掉了半条命,因为我闻到了一股骚味,师父在前捏着铜钱红线试图与之交谈,我防备着厉鬼强行要杀事主的儿子。
忽而我感觉腥臭味逼近,那厉鬼已至三人身前,我动手拉住红线,和师父将其束缚。
虽然及时拉住,可那厉鬼也出现在三人眼前,那事主直接吓晕了过去,她儿子疯疯癫癫的抱头道歉。
只有事主的丈夫哆嗦着磕头说对不起她。
师父动手把厉鬼缠住,用毛笔朱砂将她定身,而后两枚铜钱拍在头上,师父低声念着,试图劝说。
过了许久,屋内的凉意似乎平缓些,师父取出样东西,待厉鬼进入,用红绳拴好。
如此事了,我和师父在客厅坐着歇息到天亮,事主的丈夫把两人带回房间去,还得清理。
天亮,师父干脆的问他们要了全部报酬,并且告诫,他们女儿已经入土埋葬,魂也去了地府,日后不要去打扰她的孩子,不若可不免她日后还会来索命。
我知道师父说的话无根据,但,也是为那姑娘的孩子和丈夫一家省去麻烦,莫再让他们遭罪一生。
至于事主的儿子,他腿伤因为逃命可又重了,人的精神也受了极大的刺激,若是能恢复正常也得胆小多疑,当然那就不关我和师父的事。
离开他们家,师父带我去了那姑娘的公婆家,原本她丈夫并不信我们,还是借了事主邻居女儿的名字,对于事主家的事我们没说,只是带那姑娘的魂回来看看孩子,也看看他。
因为不想自己死时的模样吓到孩子,也不愿让自己丈夫公婆看到恐怖的样子,当天夜里,师父让我诉阴官通融,以我身附魂。
她和她丈夫见了面,也看了看她的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很可爱。
我是不知道附身以后的事,反正有意识的时候,她丈夫捂着脸在哭,公公婆婆抱着孩子哭红了眼。
师父说,已经送她走了,也是她放下怨恨,自己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