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他们找到以前自杀被救下的学生,问了问当时的事,愿意说的人告诉他们,他们当时就是学习有压力,可自杀跳楼不至于。
但有时候情绪崩溃时会有一点念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自杀,这个念头就挥之不去,甚至做梦都会梦到。
学习现实压力,再加上噩梦等交错折磨,他们精神紧绷脆弱,就会不自觉想到解脱,而只要有这个苗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去想自杀的事,想着只要死了就解脱了,肩头沉重的负担就彻底放下了。
据当事人说,其实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也是犹豫的,人都是怕死的,这也是本能,可是总会遇到不顺心的事,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情绪崩溃之下,理智就不存在了。
还有一个学生说,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因为他父母发现早介入早,让他断了念想,后来就没出事。
我对此保持过怀疑的态度,究竟是有鬼作祟,还是心理和教育的问题,我师父说,两者皆有,自杀鬼只会找上想自杀的人,而那些想自杀的人又为何有这样的想法?
这我倒是熟悉了,因为我曾得过抑郁症,即使表面的我看起来和普通人并无区别,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看待任何事任何人究竟有多悲观。
而且抑郁症没有痊愈,唯一能维持的就是不复发,所幸我见到了另一个世界,真正面对过生死事,也放下了。
张哥他们拜访完学生,又着重打听了旧校区以前的事,虽然这会儿没了雇主,可收益已经不重要了。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知情人,原来那个旧校区以前是个做织物的厂子,那是八九十年代的事了,厂子经营了好几年做的还不错,也算是蒸蒸日上,可惜好景不长。
那个厂子的老板被人盯上,串串相连的骗局让他倾家荡产,妻子带着孩子离了婚走了,家里父母被追债的活活气死,当时悲痛万分又走投无路的老板在自己的厂子里,上吊自杀了,人就挂在电风扇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几天。
后来这厂区就荒废了,直到过了好几年,纳入校区规划,重新修建成校园,最早这旧校区是小学和初中,后来小学迁到另一个分校,高中部移到这边,就成了中学。
听完这些事,张哥他们就不大明白,最初如果是吊死鬼,那它找替死鬼就是要用上吊的方法死了才行,可为什么是跳楼?
还是其中一个同行心细,他找了以前住在旧校区的师生,问了问学校场景布局,十有八九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很早以前,想不开的人自杀多是上吊,因为家里有横梁之类的,便于如此,后来就不止了,跳河、喝药等,所以吊死鬼也不多见了。
还有个同行也从那附近的老人那问到,在工厂废弃到学校建立期间,工厂那里也出过命案,但死因不同,都是意外。
醉酒意外进入工厂,绊倒被锐器刺穿身亡;无家可归的拾荒者避雨进入,因为厂区漏雨地滑,被凌乱的电线缠住脖子窒息而死等。
共有四起意外,但各有原因,而且间隔时间久,故而周围的人只觉得厂区阴森不干净,远离那里,直到被彻底推了重新建造成学校。
这其中是否有关联都不好说,但如今旧校区出事还是与此脱不了干系。
张哥他们为了求稳,一行人也是做足了准备,才在晚上再次进入旧校区工地。
因为相隔不久接连发生命案,血气未散,怨气徒增,更为凶险。
此番他们怕再着了道,入了鬼打墙,就留一个人在建筑外,正巧有个同行的驱鬼用具是铜铃,据说因为他是湘西那边的人,墨线铜铃多是必备。
整个工地被覆盖在阴气中,罗盘就没用,而且明显这里不止一个魂,所以只能用别的方法。
具体怎么弄得张哥没细说,毕竟各家有各法,也说不清。
他们想要解决这里的事,就得找到一样东西,那就是当初那个工厂老板上吊用的那根绳,那是吊死鬼的依附阴物,找到毁掉才能彻底解决吊死鬼,至于其他亡魂,只能送走或者打散。
阴物这东西涉及到我们这行中一个特殊的行当,叫阴商,这个后续会多少讲一点,毕竟我非阴商,其中详情也不尽然知晓,只能讲点片面的。
当时张哥他们一直以为是跟麻绳或者棉绳,毕竟以前那个工厂是个织物厂,但工地里根本没有,只有悬空干活用的安全绳之类的,那肯定都不是,毕竟很早以前没这东西,就算有,也不现实是他们要找的。
走在建筑里,不知哪里的脚步声、笑声、哭声,一点点消磨人的精神,张哥他们烦不胜烦,直接拿手机放红歌。
建筑外,留下的同行,间隔不同的时间摇动铜铃,声响便不容易出现鬼打墙。
鬼物绝大多数并不会主动出现攻击人,但会制造很多东西,让人精神疲惫或者身体虚垮,此时再附身迫害。
他们找了很久,但一直寻不见那根绳子,直到他们不得已先离开,等在外头的那个同行问他们如何,而后他们在楼前仔细想到底会在哪里。
之前打听废弃厂区的那个同行,突然想起来,有个拾荒者是被电线勒死的,他问了句,会不会是电线?
张哥评价说那话醍醐灌顶,确实,如果依附在电线上,那真是难以找到,而且难以察觉,之前校长让人翻地不就是怕有什么东西,可若是常见又常用的必然不会引人怀疑,而且更容易附到人身上,引导人自杀。
这回全部人都进去找,最后在教学楼顶层发现了,阴物入手和普通东西可不一样。
但他们刚拿了东西想下楼,还是遇到了鬼打墙,不同的是,走不出去的建筑中间的房梁上挂着一个黑影摇晃。
手机的音乐声变成了“滋啦啦”的噪音,张哥他们只能关掉。
建筑外同行的摇铃声也没了。
张哥说他们手里的那根白色电线上出现了红色的痕迹,阴冷的很。
他们小心翼翼的下楼梯,走了两次,无论怎么走都是回到原层。
而且每一次回来,都会多一个站在建筑中间背对着他们的人影。
他们便立刻破障,可虽然走出了鬼打墙,但每下一层楼,建筑中间又开始继续多一个模糊的人影。
直到下到一层,那些人影不再背对他们,但夜里黑,只有手电光,即使灯光打过去,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们往门外走,那些模糊黑影就开始靠近他们。
两厢僵持之间,“铛啷铛啷”的急促摇铃声响起,众人清醒,再看建筑中间,什么都没有。
而他们也没有走到一楼,而是在四楼,若是他们向着所谓的门口跑出去,那就跟下饺子没区别了。
上来的这个同行说,看他们打的灯光在四层五层来回晃荡,可就是不下楼,耽搁久了怕出事,就上来看。
然后他就发现一群人在慢慢向建筑边缘移动,吓他一跳,赶紧疯狂摇铃。
张哥喝了一口冰啤压惊,给我讲这事也是让他觉得后怕,他们当时真切的觉得自己走出了鬼打墙,而且每一层是不太一样的,他们还觉得观察仔细了。
这回更为警惕,才彻底安然的离开了工地,出来没多久天也快亮了。
到了正午时候他们布置东西把电线烧了个干净。
调整一天,夜里他们继续把其他残留的鬼魂也都送走的送走,打散的打散。
如此这事才算完,虽然这活干的没钱,但对张哥他们来说,可也是一回难忘的经历。
据说后来那个校区重建就没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