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赤裸裸的目光看着身下的美人许久,又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鬓角,手不安分的伸进他的里衣。
洛明曦娇嗔着推她,“姑娘,奴痒。”
房间里熏香环绕,催得她愈加想疼他。
“你今年年岁几何?”
洛明曦迎上去,细长娇嫩的手指试着去解她的衣带。
“十又七了。”
姑娘握住他的手,轻笑道:“别哄我。”
洛明曦抿唇,官府通牒不允许十六岁以下的男女做娼,对外一直说的十七,怎的这姑娘看出来了。
“还请您不要张扬出去,不然妈妈该打奴了。”
姑娘一拧眉,这样好看的男子怎能受卑下之人的颐指气使,珍宝就应该好好养着,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
她低声道:“你甘愿一直低人一等,看人眼色生活?你就不想也让旁人都敬畏你,害怕你?”
洛明曦诧异,从未有人教过他这些,老鸨只与他说,凡是从馆子门进来的,都是自己的贵人,就算舔着他们的脚也要把她们伺候舒服了,而这就是他们这些小倌的求生之道。
有些姑娘很粗暴,办起事来不着轻重,常常叫他一连几天下不来床,疼不能说,不舒服不能说,不愿意不能说,他作为小倌哪有什么自由和尊严可言?
姑娘系好衣物,将洛明曦拉起来。
“这样如何,你未尝过凌驾在他人之上的感觉,我帮你体验一次。”
他眼中闪着懵懂新奇的光,那时的洛明曦还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何人,也不知自己将切身体会到什么。
只见她展开双手,掌间瞬间腾起一片灰色的雾气。
她牵起洛明曦的手,温柔道:“今日不劳累你了,过几日我再来,若是这段时间受了气,便向这东西倾吐吧。”
转眼间,姑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精致的木偶,她转交给洛明曦,最后交代道:“就算你将它幻想成不喜欢的人的模样,用刀捅它,用针扎它,也没有关系。”
烛火已燃烧殆尽,洛明曦定定地坐在床上,手上拿着姑娘的木偶,思考起她说的话。
“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他正摆弄着木偶,老鸨突然闯了进来,她气势汹汹的,好像碰上什么令人极其生气的事情。
洛明曦许是知道姑娘给的木偶是稀罕玩意,心虚地将它藏到身后。
“妈......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老鸨见他衣衫整齐,床上也无翻云覆雨的痕迹,顿时恼火,冲上前一把揪起洛明曦的耳朵。
“好你个兔崽子!竟放走了那位贵客!”
耳尖传来的疼痛叫他眼角分泌出泪水,他慌忙求饶,“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她还是不饶,“你知道她有多少钱嘛!若不是你没招待好,我们馆子这个月会多出多少盈利?!”
耳尖被她扭得通红,似是要滴出血来,可纵然老鸨心里有怒气,但洛明曦受伤,变的不好看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掂量掂量那张勾人的脸,随后背身关上房门,将洛明曦扔到还算干净的床榻上。
月光入户,今夜无眠......
第二日洛明曦连起床洗漱的力气都没有,可还是强撑着漱干净口,他面对铜镜,细数身上的红色咬痕,这种日子,真是他想要的吗?
就因为不关心自己的母亲,自己要去做不喜欢的工作,做一个又骚又贱抬不起头的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觉得生活很沉重,但今日的怨气比从前要更重些。
早晨没有客人,除了老鸨对小倌们进行洗脑和训练,就是最普通的放松和自由活动。
年轻貌美的男子坐在各自的饭桌上,他们的目光都被洛明曦吸引过去,毕竟他作为头牌,衣服配饰和待遇都要好上几分。
“他今日的饭碟里又多了三勺肉。”
“妈妈今天早上出门给他带了玉簪子。”
“昨晚我伺候的姑娘喝醉了都在念着他呢。”
大家各有其词,全是对洛明曦的不满与嫉妒,这些话零零碎碎地飘进他耳朵里,再香的饭菜也没了滋味。
其他人都刻意与他疏远,不是骂难听的小话,四处传他与哪位姑娘欢好,就是用剪刀裁乱他的衣物和被褥,偏不让本就活的不畅快的洛明曦舒心。
这些针对和孤立他已忍了几年,偏偏这段时间,心里对他们的怨恨愈加强烈,终于在日积月累的委屈中,他在深夜里拿出了那只木偶。
他将那些苛待过自己的人在脑海里全都过了一遍,想来想去,最讨厌的人还是生了自己的母亲。
生而不育,不管不顾,将自己卖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一切不幸的源头就是自己的出身。
洛明曦甚至想过,若自己的父亲是个大官或是有钱的商贾,他也能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若不是因为一个妓女母亲,他可能是整个花瑞潭中,人人皆知的少爷洛明曦,而不是贪图淫乱之事的人都知道的小倌洛明曦。
“我恨我的母亲,为何她不是宫中的娘娘,或是宅院里的主母,偏偏是一个烟花柳巷中的娼妓,她不爱我,也不在乎我,我本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
其实洛明曦早就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但他还是用又细又长的绣花针戳进木偶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好像怎么都解不了恨......
第二日他像个没事人,照常过着艰苦的日子,只是这天,给他木偶的姑娘来了。
老鸨怕洛明曦伺候不好这位金主,有意骗她他今日抱恙,不适合接客。
那姑娘笑脸相迎,睁眼老鸨时眸中又尽是阴霾与寒意。
“我上次没给你多少打赏,你全当是那美人的错了?还罚了他?”
她听出姑娘有些生气,连忙安抚道:“您别急,洛明曦他还好好的,奴只是小惩,并未太苦了他,您既然如此疼惜,何不再与他度过几夜良宵?”
她们二人一同上楼,姑娘边与老鸨交谈,边点头应声,待老鸨打开房门,里头红烛摇曳,最是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