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溏爱自己不假,他的感情真诚又炽烈,爱一个人恨不得掏心掏肺。
若夏萤萤是个单纯还未经历生杀劫数,还未见过世事无常的女孩子,她一定会春心萌动,对李溏付出对等的真心。
但她见过朱流云的好,他的爱相比李溏更理智更高明,那幼稚的太子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成熟的帝王,更何况他还流着李彬的血。
夏萤萤将手指对准他的后脑勺,全力感受狼妖的灵魂,要将它附体进李溏的身体。
她不在乎爱与不爱了,感情这种东西,若是斯人不在,只会成为阻碍自己的累赘,拖累脚步的绊脚石,不如亲手扼杀!
凝聚法力,让李氏走向覆灭,才是她的目的,可是......
夏萤萤心中一凉,狼妖呢?她运转法力感受半天也唤不出狼妖,这是怎么回事?
她着急的对着李溏后脑勺一顿比划,他还在喋喋不休的道歉。
“我不敢想若是你真的遭遇不测,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一定会疯的......”
李溏紧紧抱住她,已哭成泪人。而夏萤萤愈加心烦气躁,他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絮絮叨叨的像只烦人的苍蝇。
她终于忍不住,吼了他一声,“够了!我不是没事吗!我问你,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李溏有些被吓到,还是将自己看到的所有事情经过复述给她听一遍,包括赵铭向狼妖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夏萤萤听完脸上的肌肉直抽抽,她小声骂道:“又是赵铭这个混蛋......”
那狼妖好不容易受自己掌控,关键时刻还救自己一命,赵铭用了什么妖法打散了它,他在外治理妖灾又学到了些什么东西?
没有狼妖,她又该如何操控李溏操控皇帝?所有打算和计划全泡汤了!
夏萤萤气到想砸床,可李溏还在旁边,她压下愤怒,定定的看着他。
忽然她想起什么......对啊......存着小妖灵的佛像眼珠还在他那里啊!
“夏萤萤,你今日身体不适的话,便睡我床吧,我去别的房间。”
李溏看出她心情很糟糕,善解人意的为她腾出空间,也知道她今日受惊,应是没有心思再与他度过洞房花烛夜......
他抱着受伤的胳膊欲要离开,夏萤萤却叫住了他,“等等。”
李溏故作矜持,就知道她还是舍不得夫妻二人刚新婚就分房睡,他缓缓回眸,“怎么了?”
屋外已是黑夜,房内亮如白昼,暖黄的灯光下,夏萤萤取下头上的簪子,长发如乌瀑垂下,她解开喜服上的盘扣,露出雪白无瑕的脖颈。
李溏的脸“唰”的通红,夏萤萤难不成是要......
他上前握住她还想继续解下去的手,“不,不可!我们今日都受累了,哪,哪有心思再去......”
夏萤萤就知道他脑子里在想这些事,可她脱衣服只是为了给他看后颈上的伤痕,而且后背的感觉有些奇怪,好像被火燎过一样,疼的很。
既然他这么说,夏萤萤心中起了坏心思。
羞怯的用妩媚勾人的眼神瞄他,“可是今日洞房花烛,行周公之礼,不是新婚夫妻该做的吗,难不成李溏你......不愿?”
她脸上妆容未脱,唇上还点了粉嫩娇俏的颜色,看起来丰满软滑。
看上去......很好亲......
“你,你先把衣服拢上,这一步往后再补也,也不迟,我今日也受了伤,万一万一......”
他怕他伺候不好,都是第一次,要是......要是再伤了她怎么办......
李溏似乎没意识到是夏萤萤在主动勾引自己,脑袋愈加迷糊,理智快要绷不住弦,他在想,要不干脆放肆一会......
他刚想迎上去,夏萤萤却不撩了。
“若是你坚持,便不勉强,天色不早,你快回房间歇着去吧。”
李溏脸上的红晕瞬间消散,伸出的手尴尬的收回,夏萤萤已经背着他躺下,头沾上枕头,不久便发出低小沉稳的呼噜声。
他替她熄灭多余的燃灯,怜爱的在她额上落下吻,在她耳旁道一声,“晚安。”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应是李溏走了,夏萤萤重新坐起来,解开半敞的婚服,只剩遮住身前的红肚兜。
她走到房里的镜子前查看后背,昏黄的铜镜照出一条覆盖半边后背的伤痕。
夏萤萤用指尖轻轻触碰,那痕迹看起来十分规则,如一条蜷曲的兽尾......像狼尾巴。
“狼妖留下的?”
没有流血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痛感,是狼妖留下的烙印,可是......为什么呢?
夏萤萤大胆猜测,或许它没有死呢,应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它涅槃重生,计划还没有流产,一切还有可能。
但现在多了一件她需要去做的事,那珠子被李溏放哪里了?
夏萤萤提一盏油灯,一晚上翻遍他卧房里所有柜子和每条缝隙,生怕漏掉什么,可是直到后半夜,仍旧一无所获。
她想了想,李溏既然费心思从身边偷走那东西,肯定不会随便放在某个地方,应是随身携带才更放心。
夏萤萤便决定先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待到明日再找机会看能不能近他的身。
日上三竿,太子殿卧房外站着许多侍女,她们都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叫醒太子妃。
今日可是要去给皇帝敬茶,但太子殿下又吩咐让太子妃好好休息不准打扰,一边是规矩一边是命令,她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
管事嬷嬷擅自做主,现在也不是大清早了,新妇给公婆敬茶本就是她该做的,更何况她的公公可是陛下,不是当了太子妃就可以无视规矩的。
她带着侍女打开卧房大门,服侍太子妃洗漱,一步一步耐心引导她完成该完成的事情。
待夏萤萤赶去见皇帝时,发现李溏也在场,桌上茶盏里的茶水过半,应是坐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