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萤明白过来,童晴的目的早就从讨好李溏变成了活着就好。
她的生活在短时间内反差太大,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太子殿下的小妾之一,她接受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坦白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童晴微微勾唇,“只是想请你不要误会罢了。”
这个世界就李溏的小妾而言,已经出现四个穿越者,她是不是又不重要,而且这个身份危险的很。
赵铭根本不知道童晴是穿越者,他当时对李溏这么说就是想留住她,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夏萤萤。
太傅谎报军情,陷害半仙,岂能不受罚?
皇帝也是看他陪在太子身边多年,念及两人情深义重,将他安排到妖患灾地帮助受难百姓度过难关,否则直接流放,永不入境。
赵铭咽不下这口气,夏萤萤屡次三番化险为夷,他不得不怀疑,这个江湖骗子是不是被什么妖怪附体才有如此神通,这样的祸患怎么能留在宫里?
“你待在殿下身边,一定不能让夏萤萤再与殿下过分接触,必须找到机会,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临走之前他多次强调,要让童晴伪装好身份,获取李溏的信任,借机离间他们二人。除了夏萤萤,那些小妾他也不会放过。
“什么穿越者,都是妖言惑众,就是她们的话将殿下骗的五迷三道,往后这些女人一个都不能留!”
赵铭已经把所有不符合常理的人都归于妖孽,他只被派去灾地支援半年,半年后还是会回宫继续辅佐李溏,到时定会针对周琳她们。
反正自己已经无权无势,他既然有心拉自己入伙,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先帮他办事。
“还不知道夏半仙这是准备去做什么呢,我有没有耽误你的时间?”
夏萤萤指向太子殿的方向,“去看看李溏,他在吗?”
童晴镇定笑笑,狐媚子,一回来就知道找他。
“我同你一起去吧,我与殿下完婚还没几日,他老折腾我。”
她娇笑,好像确有其事,故意说来气夏萤萤。
这话暧昧极了,但也假的很,李溏对她的厌烦如此明显,怎么可能......
夏萤萤没放在心上,跟在她身后走着,只是到的地方不是太子殿,而是一个没来过的小院子。
地方不大,但很干净,房檐上挂了几盏小灯笼,很是温馨。
“这里是?”
童晴先一步跨进院子里,“这是太子哥哥为我收拾出来的住处,他说怕几个姐姐欺负我,便让我搬来这里。”
她领着夏萤萤进到屋里参观,精致的软卧和典雅朴素的陈设,不像是李溏能亲手收拾出来的房间。
“太子哥哥尊重我的想法,我自知是罪臣之女,不敢要些奢侈的东西,他便都依着我了。”
夏萤萤没太搭话,她说的能有几句可信,“李溏也不在啊?”
她四处看看,“抱歉,我还以为太子哥哥昨晚留宿后没走呢,只是去探望了一下周琳姐姐,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童晴故作疑惑,一颦一蹙刻意做作的很。
夏萤萤叹叹气,“那我还是去太子殿看看吧,拜拜。”
她自然而然的回应,“拜拜......”
忽然童晴一怔,连忙捂住嘴,她对上夏萤萤的眼神,那双明暗相交,看透一切的眼睛弯如月牙。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暴露呢,童、小、姐~”
她藏不住了,被揭露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警惕的看着夏萤萤,“你......想干什么?”
夏萤萤摊开手,请她回屋里,摆明身份后一切都好谈。
“别紧张,李溏院子里这么多穿越者,我能对你怎么样?”
童晴整个身体都处在十分敏感的状态,一字一句都在刺激她的神经。
“其实,你也是穿越者,对吧。”
能说出最常见也最自然的告别语,并想出用这种方法引她上钩,也一定知道这两个字在那边的世界有多高的使用频率,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才能一瞬间试探出结果。
夏萤萤没有否认,“你的任务是什么?和周琳她们一样,攻略李溏?”
她猜,这么长时间童晴的中心只有太子,应是没有其他目标。
“那你呢,摘皇榜入宫,一步一步接近他,站在他的身边,不也是为了攻略他吗?”
夏萤萤在去年入宫,靠着半仙的噱头引诱李溏,增加与他接触的机会,逐渐获得他的青睐。
眼看着太后在她的医治下好转,若是真让她康复,夏萤萤就会得一个比司祭更高的荣誉,到时皇帝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怎么能忍受一个神棍慢慢爬到她的头上?所以只能借用可怜的太后,为了她童家的地位,先走一步吧。
但只是一个太后并不能让李溏治她的罪,要让他失去对夏萤萤的信任,还要恨她,于是有了贴引鬼符的招数。
就这还不够,郊野的祠堂也是她动的手脚。司祭是个骗子不假,但并不是没有任何手段,偶然得到的招邪石便是童家最后的法宝。
童晴便偷了它放到祠堂神龛的佛像下面,想用祠堂闹鬼和妖患的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让夏萤萤借此将功赎过了。
她摇头,“我强调过好多次了,我只想活下去,而你就是不信。”
就算她现在也这么说,童晴还是不信。
“你找李溏做什么?”
夏萤萤眨眨眼,这人的戒备心还真重,“做正事,陛下没砍你爹和赵铭的头,也是因为我有条件,顶替司祭的工作,帮太子成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她起身要走,童晴却拉住了她。
“等等,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童晴盘算着,夏萤萤没有坦白过自己的身份,肯定也在顾虑什么,既然有了把柄,也就有了筹码。
“你保护我,我帮你守住秘密。”
她心里还是将赵铭视为生命的威胁,他对外来不可知的人太排斥,也不知道哪一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想斩草除根,必须想些办法保全自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