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萤脚步飘浮,在狭窄的台阶上摇摇晃晃,手边没有搀扶物,脚下又踩到崖边上碎裂的石头。
“咯噔”一声,夏萤萤失足,踩断了边缘,眼见就要坠入山崖!
“师妹!”
千钧一发之际,江楠延凭感受夏萤萤自身的灵气,抓住了她的胳膊。
“喂!你们怎么了?”
傅松听到他的惊呼,不禁担心起来。
“师妹踩空差点掉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好像晕过去了,我们俩现在在边上吊着,暂时没事。”
还好没出什么事,江楠延松一口气,使劲就要把夏萤萤拉上来。
此时鹰击长空,鸣叫猛地贴近!
“糟了!”
这畜生竟开始攻击垂在下面的夏萤萤!
鹰喙对准她的腰部下死嘴,两下就啄破了她的衣料,血液渗出,疼痛加倍。
夏萤萤被生生啄醒过来,“什么东西!”
人一感到恐惧和威胁,便慌不择路。
夏萤萤还不知道自己正被江楠延拽着,两条腿像上了发条一样胡乱扑腾。
那畜生越啄越凶,似是猎物的挣扎让它更加兴奋。
“臭丫头别动!”
傅松大喊一声,夏萤萤还没反应过来,啄食自己腰间肉的鹰发出痛苦的惊叫。
声音逐渐朝崖底淡去,回荡于山谷之间,再消匿。
夏萤萤陷于黑暗之中,方才差点丢掉性命,全身上下处处酸痛。
这个副本难度太大了!
她委屈的想哭,上个世界顶多是遭遇霸凌,还没到威胁性命的地步。
这才穿进来第一天,一不留神就会一命呜呼!
爬起来后江楠延把她揽在怀里,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反正不敢让她一个人走了。
江楠延背着夏萤萤走在前面,傅松便在后面保驾护航。
“为什么不御剑飞上去?”
就算平时是为了修炼,但今日如此危急,也不能破例吗?
“师父就怕我们偷懒,开了飞行的禁制,就算是锁妖阁的飞行器也飞不上来。”
她靠在师兄背上嘟囔一句,“防得住自家人防不住飞禽走兽,鸡肋!”
江楠延步伐沉稳,夏萤萤一点都不觉得颠,在登顶前安心地睡着了。
回到木屋后点亮油灯,两人将她放在床榻上检查,伤势有些严重。
先不说那畜生啄过的地方,夏萤萤的脸竟肿大了一倍!
特别是眼周和脸颊,不仅泛红还长出许多小疙瘩。
“师妹应该是过敏。”
江楠延回想到在山崖上夏萤萤松手的时候,傅松砍掉的植物落在后面,伴随淡淡的花香。
他猜测道:“会不会是花粉过敏?”
傅松眉头跳动,念决召唤佩剑,他轻嗅,果然如此!
“这事赖我,她腰怎么样?”
江楠延谨小慎微地揭开与血肉糊在一起的衣服,黏腻的声音让他自己的腰间也感同身受般疼起来。
伤口悚然,二人眉头紧皱不曾舒展。
傅松紧紧拳头,懊恼地搔乱自己的头发。
“真后悔只砍断了那畜生的一边翅膀!你照顾好她,我现在就去找仙药亭的讨药!”
他心里愧疚,若不是自己砍碎花粉飘到夏萤萤眼睛里,她就不会这么倒霉受一身的伤了!
江楠延拦下他,“算了,师父柜子里有些药粉,先用着,明日再去吧。”
况且现在下山也不安全,那只鹰在夜里出没也很是蹊跷,待到白天再去探查更加稳妥。
“对了,仙药亭的药物都是天价,师兄你有钱?”
傅松瘪瘪嘴,“没有,但我自有妙计!”
木屋灯火燎亮,崖底黑暗阴冷。
折翼的鹰落在草地上,喉咙里发出临死前挣扎的哀鸣。
勾起的尖喙还叼着刚刚殊死搏斗抢来的战利品——一只花花绿绿的锦囊。
它不久就失掉力气,锦囊掉落在一边,控制开口的松紧带也跟着解开,而收纳在里头的蛋便被释放出来。
夜间崖底湿冷,蛋壳里的生命许是感受到外界环境的恶劣,想要挣脱出世。
它顶动有些厚的壳,一次不行就多试几次。
“咔嚓”一声,壳裂开了。
一个新的生命降临,它冲破孕育自己的温房,第一眼看见的是垂死的老鹰。
翌日,夜色退散世界恢复明亮。
傅松在天蒙蒙亮的时候,马不停蹄下山,御剑飞行直冲仙药亭。
这些制药的住在隔壁城,赶过去费了些时间。
他们的大门极其好找,既不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在山野沟壑中。
繁华市中心冒着金光和翠色薄烟的宏伟园林,便是仙药亭。
傅松找好落点,一挥手佩剑便听话收回到他背后。
平稳落地后,脚下激荡起一阵灰尘染了靴子。
傅松勾起脚拍拍鞋,悄悄抬眼看向守门的两个小孩。
两个用天水碧色绸布扎双丸子头的小男孩朝他投去羡慕的目光,仅一瞬又别过脸去。
傅松扬起嘴角,又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向两人走进。
两个小孩立马喝止住他,“呔!来干嘛的!”
俩小屁孩只比他膝盖高,倒挺会装腔作势。
小脸圆鼓鼓的,与自家比驴还犟的师妹还算相像。
“两位小道友,我是文元老头的大徒弟,你们应该还记得吧。今日来讨两把药,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啊?”
傅松对付他们早就准备好“杀招”,不过两个黄口小儿,什么玩性他最清楚。
两指合并召出佩剑,锋利的长剑随他指动的方向飞行旋转,花样和招式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小孩目不转睛,看得入神,张着嘴艳羡了好一会儿。
可还没等他们看尽兴,傅松便戛然而止收回佩剑。
他们俩慌忙拉住傅松,吵吵着再表演表演。
他们这些仙药亭的小孩都只能干些低级的杂活,天天不是看门就是扫地,连认草药的机会都没有。
制药不像炼体,飞檐走壁;不像炼器,万千法宝;不像炼丹,天天做研究。
更不像剑修,要是没点天赋,都没把剑能看得上自己。
百无聊赖毫无波澜的日子里,这些想有一番作为的孩子便对这种帅气的招式最无抵抗力。
傅松把他们拨开,蹲下道:“你们给我从那铁公鸡药房里偷五包治过敏和止血恢复的药来,我就教你们两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