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来消息了。”
吴钱把天香坊来信交给了吴易,还细心地拍了拍吴易身上的土。
吴易拆开信封快速地信中内容,读完后老脸一红。
与其说这是封邀约信,不如说这是封情书。
“奴为出来难,叫君恣意怜。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还挺孟浪的。
尤其脑子里想着惜晴那芙蓉面美人肩,回味着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与吹弹可破的手感,
美人还写信说什么‘鸳鸯被’‘压海棠’,
这哪个男人还能做得了柳下惠?
看来今晚这邀约,吴易不赴不行!
“告诉送信的,就说吴某今夜定当欣然前往。”
吴钱应是,却仍站在原地。
“怎么不去?”
吴易不解地停住脚步,回头问他。
吴钱看向地上的人字大坑,以为又要花钱修院子的他,肉痛的问道:“主子,这坑……?”
“不用修,这是我的灵感。留着吧。”
虽然不理解这土坑和灵感有什么关系,但听到不用花钱,吴钱也就安心地出去帮吴易回口信了。
吴易照例顾家地给赤焰做好了饭。
赤焰虽是当初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情况下和吴易签订的灵契,可最近她却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了。
和赤焰一样对吴易好感不断的,还有在小猴孙二圣的开导下,被赤焰收为徒弟的,日渐开朗的回鹘小公主阿依慕。
“师爹,今天又吃什么好吃的呀?”
小姑娘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捧着可爱的小脑瓜,流着口水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着碗。
“叫什么师爹,叫叔叔。”吴易把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其中一道是阿依慕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哇,师爹真好!我最喜欢糖醋排骨了。”
“师傅吃。”
小姑娘从盘子里夹起了一块排骨,先放到赤焰的碗里。
又分别依次夹给吴易和小猴。
分配好了后,最后才把心爱的排骨夹到自己的碗里,用手拿着排骨啃了起来。
她一边啃还一边跟吴易煞有其事地解释:“可是师傅说过,男师傅的话要叫师娘,女师傅的话就要叫师爹。我觉得师傅说得对,所以师爹,叫叔叔是错的。”
赤焰很满意自己的爱徒如此懂事,又夹了块排骨放到阿依慕的碗里。
“不愧是我的乖徒儿,可真聪明!”
吴易看了后,无可奈何地笑了。
赤焰明显也是半懂不懂的,跟两个孩子较什么劲呢,算了他们爱叫什么叫什么!
吃完饭,赤焰看着吴易又沐浴又更衣打扮的行为,心中生出了一丝怀疑。
不太对,这男人身上,有奸情的味道!
“易哥,你干嘛去?”
“我……”不好说自己去泡妞,吴易急中生智说:“我去看海棠。”
“什么海棠?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海棠?我也要去看!”赤焰一听也吵着要去。
可不能让赤焰去去!
实际上要去天香坊的吴易连忙打消赤焰的这个念头。
“这海棠不是指花,是幅画,”
吴易知道赤焰讨厌文人酸唧唧的那一套,故意说:
“我们是看画作诗去了,你不是嫌文绉绉的没意思嘛!再说阿依慕还需要你保护呢,你得在家陪她呀!”
“好吧。”
见赤焰放弃了随他同去的想法,吴易又照了照铜镜中的自己。
红襟暗纹圆领袍,芝兰玉树少年郎。
这般模样,也难怪惜晴今夜如此相邀。
夜色正好,吴易出府,策马向洒金街方向而去。
才入天香坊,惜晴的婢女早已在门口等待。引着吴易入了雅苑,到了惜晴的房门前,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透过门棂纸能看到房内烛火的影子正轻轻地摇动着,好似等待着情郎到来的娇羞少女,在轻轻地招手。
吴易轻轻地叩了叩门。
“吴公子?”
惜晴妩媚的声音传来,有种猫儿刚睡醒的慵懒,像含苞待放的花蕊,带着任人采撷的诱惑,叫人听了骨头发酥。
“是我。”
“请进吧。”
吴易进去后眼睛都直了。
看来惜晴姑娘是真的没有把他当外人啊。
他进去的时候,惜晴刚刚沐浴出来,
一头青丝还在顺着曼妙的曲线向下滴着水,身上的薄纱都有些打湿了。
“吴公子见谅,晴儿方才正在沐浴,才是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
惜晴赤着脚踏在柔软洁白的羊毛毯上,一步步向吴易走来。
与美人同来的,还有她沐浴后周身芬芳浓郁的玫瑰香气,
她细腻白皙的脸上未上一点胭脂,
却被沐浴时的热气熏上了一丝暧昧的红晕,
像是玫瑰花上沾染了晶莹剔透的露水,
使得未上一点妆粉的她,
散发出媚骨天成的风情,
反而美得比往日更加勾人心魂,
让这原本凉爽的夜里,
连空气都因她的存在而燥热了起来。
见到吴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惜晴嫣然一笑,莹润的红唇上微微透出诱人的水光,
像被细雨滋润过的鲜美樱桃果,任人采撷,
让人很难隐忍一亲芳泽的冲动,
甚至就连将目光从那抹水光上移开都是个极为艰难的举动。
如此尤物,真不愧是天香坊花榜中的翘楚!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吴易开口道:
“人人都笑唐皇沉迷美色,可事实却是他们坐井观天,没有见过晴儿这样堪比杨妃的美人,”
“若换做是我,别说早朝,就算倾尽整个江山,也愿博得晴儿这样的佳人一笑。”
吴易拉过美人的玉手,轻轻一拉,惜晴便整个人坐在了吴易怀里。
隔着纤薄的纱衣,还能感受到惜晴温凉的体温。
“吴公子玩笑话,晴儿哪能和稀世美人杨妃相提并论呢?”
依偎在吴易怀里的惜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贴在吴易的唇边。
吴易顺势爱怜地吻了吻唇边的柔荑,目光深情地问道:
“晴儿在我的心里自然是最美的,而且晴儿不觉得,叫吴公子太过生疏了吗?”
惜晴脸上红晕更深,起身倒了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清酒,递给吴易,娇羞地喊了一声“檀郎”。
吴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惜晴状似无意地问起:
“不知檀郎最近在忙些什么?已经许久没有来晴儿这里了。”
吴易被这美人计迷得七荤六素,便照实回答:“圣上命我查案,忙着查案子去了。”
惜晴又拿起一杯酒,喂到吴易唇边,撒娇地哄着吴易喝下,又柔声问道:
“不知是怎样的案子?檀郎眉心紧皱,似有心事,不如说与晴儿,晴儿也好替檀郎分忧。”
“是有关回鹘公主的案子。”吴易压低声音附在惜晴的耳边说道。
“我与副使不合,他竟跑到圣上那里告状,还得我被罚俸一月,真是气煞人!”
“那副使真是可恶,害檀郎被圣上责骂。不知檀郎该如何是好?”惜晴似是十分担忧。
“无妨,我抓了个说书人,那人得知回鹘公主的消息。”吴易一扫先前的愤懑,转而得意洋洋地和惜晴吹嘘起来。
“啊!那说书人竟是檀郎抓到的,檀郎真是好生厉害,可晴儿听说,那说书人不是将不日问斩了吗?”
惜晴惊讶得美眸微瞪,眼中流露出对吴易毫不掩饰的崇拜。
“那说书人早就招了,说他即将问斩,不过是骗他的同伙,前来救他的障眼法罢了!”
在美人温香软玉的夸赞下,吴易仿佛整个人都飘飘然,将真相一箩筐地全告诉了惜晴。
吴易素来酒量不错,可这几杯清酒下来脑袋竟昏昏沉沉,不知是何好酒,竟有如此威力。
“檀郎弄得人家好生好奇,不知那说书人都招些什么了呢?”
惜晴刚问道关键,吴易就倒在了桌案上,醉得不省人事。
“檀郎,檀郎。”
惜晴叫了吴易两声,又用灵力试探了吴易,这才确认他是真的醉了。
这酒里怕是药量下得太过,正要问到关键之事,这平素千杯不倒的吴易反而醉过去了,真是误事!
惜晴恨恨地扔掉了手里的酒杯,唤来了早就藏在房内的随从。
看来眼下,一计不成,只能再施一计,才能骗出有关回鹘公主的消息了。
“小姐。”
几个黑衣蒙面随从单膝跪地行礼,并不敢抬头。
“把这人给我绑了,再把土地庙的点给清出来。”
“是。”
最难消受美人恩,本来想共赴巫山的吴易,如今却醉的不省人事地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惜晴微蹙着动人的细眉,交代着下属一会该如何行事。
背对着吴易的她却完全没注意到,原本吴易被绑时都丝毫未动的双手,竟偷偷地在做些什么信号。
其实吴易他根本就没醉。
他自打收到惜晴的信时就知道,
他的第一条鱼儿,
终于要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