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了这么一下之后,蓝宁姝的心情糟糕了起来。
霍天朗那个可恶至极的男人,凭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影响她的心情?
他受伤就受伤,那是他该受的,谁让他……欺负她呢。
她竟然还为他受伤而心疼?这算什么?还对他有念想?
不!她才不要和霍天朗在一起了,那么疼……
想到那种不能言说的疼痛,蓝宁姝的身子又微微颤抖了起来,只好将被子一拉扯:“四哥,我先睡会儿。”
睡着了,大概就什么都不怕了吧?
许是今日的事情多,真的累了,不一会儿,蓝宁姝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迷迷糊糊的喊:“四哥,我渴,你给我倒杯水过来。”
隔壁隔壁床的霍天朗看了一眼在中间床上睡的很沉的蓝牧之,又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打开一盏不刺目的小灯,下床倒了一杯温水,绕过蓝牧之的病床到了蓝宁姝的病床前,将水杯递给了蓝宁姝。
蓝宁姝伸手拿了一下,又松开:“四哥,躺着不好喝,你扶我起来,我坐着喝……我睡了多久?”
霍天朗迟疑了一下,伸手将蓝宁姝扶起来,又拿了枕头塞到她的后背,再次将水杯递过去,蓝宁姝迷迷糊糊的拿过来喝了一些,就听到一个温润的声音说:“你睡了五六个小时,现在是半夜。”
“噗~咳……咳咳咳!”蓝宁姝最后一口水直接就噎在了喉管里,使得她猛地咳嗽了几声,下意识的将身体往后缩,并抓住被子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霍……霍天朗,你怎么会在我的床边?”
霍天朗还没来得及回答,蓝牧之就醒了过来:“什么?霍天朗……”他猛地坐起来,看到霍天朗背对着他,掀开被子就跳下了床,从后面揪住了霍天朗的衣领,大力的将他往旁边的墙上摔。
霍天朗根本就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蓝牧之还会忽然对他下这种重手,猝不及防之下,就被蓝牧之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响,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了,一口血没压住“噗”的就吐了出来。
“蓝牧之,你……疯了!”霍天朗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霍天朗,我真是错看了你,还以为你是真的悔改了,可你竟然还敢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欺负我妹妹?你该死!”
“你……”霍天朗想要解释,却只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四哥,他……他其实只是给我倒了一杯水,”蓝宁姝看到霍天朗都晕过去了,有些紧张,弱弱的解释:“或许是……是我喊你的时候你睡的太沉了,没听见,所以他才帮我倒了一杯……他没……没欺负我……”
“啊?”蓝牧之顿时有些囧:“没欺负你?”
“没。”蓝宁姝摇了摇头,她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
“那你不早说。”蓝牧之赶紧去查看霍天朗的情况。
他伸手探了探霍天朗的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又赶紧的出门去喊护士请医生过来。
于是乎,大半夜的,霍天朗又进了一次手术室……
许是因为这次霍天朗被摔进手术室与自己有关,等到霍天朗再次被送回病房来,她对他就存了那么一点愧疚感,在霍天朗还没醒过来的时候,她频频的往这边看着,让蓝牧之在中间都觉得有些尴尬了。
但这也让蓝牧之确定,蓝宁姝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放下霍天朗,这两个人之间还真是两情相悦的,只是,隔了那么一件事,这要和好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不过,作为姝儿的四哥,他自然还要多考察考察霍天朗的……
与此同时,顾家。
遭受了无数次明里暗里的被算计、被报复、被坑害、被折磨之后,顾海山终于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
——他实在不该利用苏小凝肚子里已经流掉的孩子去污蔑中医馆,迫使中医馆歇业了。
那中医馆,早就不是从前在顾家名下的那个小小的医馆了,它已经变成了南方十六省甚至外省的达官贵人捧着的金贵的东西,中医馆歇业,根本就不是怕了他顾海山,而是在无声的报复他,并且是借那些达官贵人的手报复他。
他现在无比狼狈的下场就是明证。
如果不想继续被不知道什么人暗算,他唯一的方法只有去找苏晴晚,让中医馆早点重新运营。
想明白这件事后,顾海山也只能一咬牙,打算腆着脸皮去找苏晴晚说好话了。
不过,如今找苏晴晚,他到底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好了,毕竟,这苏晴晚其实是苏凝的亲生女儿啊,苏凝本来以为女儿死了的,如今失而复得,那也应该有他顾家一点功劳的。
姑且不管苏晴晚作为顾晚在顾家的那些年过的好不好吧,至少苏晴晚的那条命是在的。那么,他或许还能以此为由,去找苏凝要点好处?
不说让苏凝回来跟他吧,那苏凝如今是国都苏家的人,要点生意上的好处总归是要得到的吧?
这么一想,顾海山的心情又好起来,吩咐下面的人准备礼物,他决定去见苏凝和苏晴晚。
他也打听清楚了,苏凝一直都没有回国都去,还在霍家所在的那条街买下了一处大宅院,看来是打算住上一阵子了。苏瑾泽却是不在的,这不正好方便他过去吗?
可是,他等了半天,下人却都还没有将礼物拿过去,倒是苏小凝带着午饭过来了。
“小凝,你去给我催催,这都多少时间了,连份礼物都准备不好?我养着他们那些人做什么用?”
顾海山拿了筷子吃饭,边吃边语气恶劣的对苏小凝如是说。
“好。”苏小凝垂下眼眸,看着顾海山将菜吃进去,饭吃进去,汤也喝掉一些:“等我忙完了老爷这边的事情,我会去催下人准备礼物的。”
顾海山“咕隆咕隆”的将手里正端着的一碗汤喝去了大半,才抬起头,有些疑惑的问:“你忙我这边的事情,我这边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忙的,我……”
他说着说着,忽然舌、头有些发麻,喉管里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堵住了一样,竟然难以将后面的话说完。
他的手脚也忽然痉、挛起来,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能力一样,从椅子上一下就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