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闻言,不禁欢呼,“哦耶!秦明老师万岁!”
奥斯罗捂脸,“说的又不是你,你哦耶什么?”
御风撇撇嘴,“我替他们高兴啊。”
独孤雁对御风笑笑,转身薅了一把奥斯罗的头,“怎么,有意见吗?”
奥斯罗看着独孤雁闪着幽光的绿瞳,连忙告饶:“不敢不敢。”
旁边的石墨石磨挠挠头,咧开嘴角,就连一直寡言的叶泠泠也轻轻弯了弯眉眼。
秦明见状,脸上刚硬的线条不禁柔和几分,语含笑意,“行了,下课吧。”
众人纷纷道:“老师再见。”
秦明离开后,八人去了食堂,吃过饭后围着崇明湖一阵嬉闹,等到千谕回到宿舍,天色已经擦黑。
白天的战斗,令几人感悟良多,一番刺激下,就连爱偷懒的御风也在打坐冥想。
第二天,上完理论课后,十一班八人来到了综合教学楼。
今天梦神机详细介绍了魂师的各种武魂,数目之繁多,就算是用蝇头小字,也在课本上足足印了几百页。
一节课下来,除了千谕和玉天恒,几人都有些头昏脑胀。
当他们来到了综合楼的教室时,一阵渺渺琴音飘来,时而悠扬清亮,时而哀婉回转,恰似那一句“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众人正听得入迷,突然,几个重音狠狠砸下,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
推门而入,教室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千谕看去,抚琴的男子是那天接引他和玉天恒的林维,而那名女子,竟也是一个熟人。
她脸上流露着优雅的微笑,举手投足之间,淡淡的高贵既不给人骄傲的感觉,又能让人为之侧目。
“黛安娜老师。”千谕弯腰行了一礼。
黛安娜微微颔首,笑道:“好久不见,小谕。”
玉天恒没有见过黛安娜,见千谕和她如此熟悉,不禁向千谕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千谕压低声音,“黛安娜老师曾教过我一段时间。”
奥斯罗离千谕不远,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心中大为震惊,能让天斗第一公主去教导,千谕到底有什么背景?
黛安娜示意众人坐好后,徐徐开口。
“各位同学,我是黛安娜,这位先生是林维,未来将由我们来担任你们的综合课老师。我会负责历史,政治,礼仪,而林老师则会负责音乐。”
御风闻言,举手问道:“老师,我们有必要学这些吗?”
黛安娜笑着摇摇头,“也许有,也许没有。”
御风瞪大眼睛,“啊?”
“如果你们足够强大,强大到能靠实力摆平一切,那就没有必要去学,但如果做不到那种地步,这些多少会让你们受益。”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大陆上的每一天、每一处都充满了血腥与厮杀,是我们人类作永远摆脱不掉的兽性和本能。我教给你们这些,只希望你们能够怀着一颗强者应有的仁德之心,不要在强大的力量中迷失自我。”
黛安娜说到这里一顿,道:“况且这些,本质上也是一种心理学,如果能够掌握,对你们的战斗也大有裨益。”
众人闻言,似懂非懂。
然而千谕心里明白,这些课程能够赋予他们坚韧的品格,以及一颗强者之心,同时,也是一种察言观色的识人之术。
黛安娜所言不虚,如果通过一个人的表情、动作就能得知这个人的想法,不仅能让他们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场上如鱼得水,还可以在战斗中对敌人进行预判,关键时刻,就算是求饶,凭着话术也能多谋几分生机。
总而言之,学了肯定大有用处。
不过,多年的大魔法师生涯,令千谕不知看过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黛安娜教的这些,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用处。
一节课很快过去。
临走前,黛安娜冲千谕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千谕来到了黛安娜的办公室,坐下后,黛安娜给他倒了一杯水,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
“是你母亲让我来的。”
千谕闻言,猛地看向黛安娜,握住杯子的指尖有些发白。
“母亲她……最近还好吗?”
黛安娜笑笑,安抚道:“不用担心,她和你父亲现在都很安全。”
说完,她顿了顿,垂下眼眸,“只不过……”
千谕刚刚放下的心,又一次悬起来,“什么?”
黛安娜满含歉意道:“只不过,她还不能见你。”
“是有什么危险吗?”
“没有,她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一个治疗系的封号斗罗,已经上升到国家资源了,谢裕春就算有着人身自由,但他的旅馆,却时刻处在皇室的监控之下。
当初明姝还有黛安娜做掩护,但如今太子已立,天斗帝国的各大势力蠢蠢欲动,谢裕春自然也受到了来自多方的关注。
这段时间,就算是作为公主的黛安娜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明姝贸然和千谕见面,没有了武魂殿和蓝电霸王宗的庇护,不光她自己,连带着千谕,都将会凶多吉少。
千谕点头表示理解,只是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几丝担忧。
黛安娜见千谕如此懂事,已经和三年前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大为不同,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学校里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千谕道过谢后便离开了。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间,走廊里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十一班的众人见千谕下课后跟黛安娜离开,以为是熟人叙旧,便也先行去了食堂。
只有玉天恒放心不下,站在办公室不远处等着。
一声关门的咔哒声响起,玉天恒抬眸,只见千谕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你不去吃饭,在这站着干吗?”
千谕神色如常。
可玉天恒却听出他的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
“等你。”
千谕垂了垂眼睫,掩住了紫色的瞳眸。
“你不用这样。”
玉天恒耸耸肩,“可我愿意。”
千谕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定定看着玉天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玉天恒一愣,随即唇角扬起。
他笃定而温柔地说:“当然,我一直知道。”
玉天恒直视着千谕,眼睛里仿佛盛着熔化的鎏金。
千谕被那炽热灼伤,心口一绞,沉默许久。
傍晚时分的夕阳,斜照进空荡幽长的走廊,给一切都蒙上了层橘黄色暖光。而在这无限灿烂的落日余晖里,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最后千谕低声道:“时间不早了,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