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稀饭被带走后,陈文泽也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了。
青楼的官老爷这时候才出来,对着赵国公和江言行了一礼。
“伯爷,国公大人,您们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赵国公安慰道:
“钱大人不必惊慌,你明日朝堂上只管参他陈文泽,老夫也会叫一众官员参他。”
“是!下官多谢国公大人。”
钱大人是礼部主事,官居六品,原本是中立派,两边他都不想得罪。
可现在他不想得罪也得罪陈文泽了,今天这事他也是无辜躺枪,为了生存只好倒向赵国公阵营。
如今柳烟阁被打砸,才选出来的花魁又遭此难,走之前江言朝后院看了一眼,希望她没事吧。
他大概想到了,青鸢遭难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与陈稀饭有过节导致的。
老鸨醒过来后,带着丫鬟前去查看青鸢的情况到底如何。
一番检查后,因为青鸢的拼死抵抗,清白之身还在,但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最主要的是脸还破了几道口子,精神也有些失常。
她会突然发狂,拿着簪子胡乱挥舞,不让任何人靠近。
老鸨只好带着丫鬟先退了出去,不敢对她不敬,她也看到江言的厉害了。
为了青鸢,连尚书大人的儿子都给收拾了。
家里,刘芊焦急的等待着,她知道这种事,去了就是给夫君添麻烦。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终于,等到江言回来。
她赶忙上前查看,确认江言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随后江言安排伙计们去请大夫来为老兵们查看伤势。
结果还好,都只是些皮肉伤,最严重的就是大牛的牙被打掉了。
大夫仔细检查后,给他们开了些伤药,内服,外敷,问题不大。
非贵族亲卫不可以携带兵刃,所以今天那些侍卫们的武器只是棍棒,老兵们人数武器占了优势,要不然今天肯定会有伤亡。
与此同时,消息传回皇宫内,老皇帝震怒。
“太猖狂了!天子脚下竟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
“立刻去传徐周来!”
小太监得令后立马跑去黑衣卫衙门,不一会就带着徐周回来了。
“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
皇帝冰冷的语气让徐周忍不住身体一颤。
“回陛下,绝大部分小官员的罪证都搜集的差不多了。”
但像陈文泽为首的那些高官行事都非常谨慎,卑职暂时还没查出太多问题。
老皇帝听完徐周的话再次暴走。
“滚!全都给朕滚!”
寝宫内所有人都吓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慌忙退下。
徐周和内侍们都退下后,老皇帝对着周围的东西就是一通乱砸。
不知过了多久,老皇帝力竭,瘫坐在地上。
发泄完,他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这次的事情是一个机会,可以扳倒陈文泽和一些官员。
但为了顾全大局,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如果陈文泽一倒,其他高官必然风声鹤唳,接下来会更难查。
“唉!”
晚上…
江言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看着楼板,这下可真和陈文泽撕破脸了。
而且他越来越怀疑,先前刺杀他的那些人和这陈文泽有关系。
刘芊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夫君!青鸢姑娘怎么样了?”
江言重重叹息一声:
“唉!我也不清楚,不过不是很乐观,我看到她脸上脖子上伤痕不少,肯定破相了。”
“我心有愧啊,要不是因为我,青鸢这丫头也不会遭此劫难。”
刘芊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江言,只能静静地抱着他。
半夜,柳烟阁内。
青鸢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铜镜前坐下。
看着脸上,脖子上的伤痕,她知道就算自己清白之身还在也无济于事了。
一旦破了相留下伤痕,她再顶着花魁的名头又有什么用。
她的脸上除了绝望,更多的是迷茫。
青鸢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潭中,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看不到一丝光明。
突然!她拿起簪子,高高举起,用力朝自己的脖颈扎去。
就在簪尖距离她的脖颈还有几公分时,青鸢停住了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决定赌一次,如若不成再寻短见。
随后青鸢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用簪尖朝着脸上的原伤口划了下去。
……
次日,陈文泽怀揣着不安,步伐沉重的走向朝堂。
朝堂上,老皇帝面如土色,他一眼都不想看到台下这些奸臣们,大太监喊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奏陛下,老臣有本上奏!”
赵国公率先站了出来,随后。以赵国公为首的二十几名大小官员也纷纷呈上奏章。
陈文泽见此心都凉了,不停地擦拭着脸上冒出的冷汗。
“准奏!”
“陛下,老臣要弹劾陈文泽,纵子行凶,光天化日打砸青楼,打伤百姓数十人,更是意图加害本朝贵族长宁伯。”
赵国公说完,身后一众官员纷纷响应。
“臣等附议…”
一提起这个,老皇帝就来气,他重重的深吸几口,强压住心头的怒火。
“老爱卿所言,可有证据?”
有“,陛下,昨日青楼众人还有司法秦大人皆亲眼所见。”
老国公信誓旦旦的说着,意思很明显就是要置陈稀饭于死地。
“嗯,陈爱卿!老国公所言你怎么看?”
陈文泽当即吓得跪了下去,他知道铁证如山,再怎么狡辩都没用了。
“回…回陛下,老臣,老臣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老皇帝内心一番纠结后,最终还是忍住了杀他的冲动。
“秦宁!”
“臣在!”
“这群歹人太猖狂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朕命你依法严办,查清后即刻问斩。”
“臣,领命!”
完了,这下他的小儿子彻底完了,陈文泽听到皇帝的命令,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还没等他从悲痛中缓过来又听到老皇帝开口了。
“陈文泽!”
一声怒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陈文泽慌忙爬起来重新跪好。
“今日之事,你身为人父,管教无方纵子行凶,理应同罪,但朕念在你是两朝老臣的份上,罚俸三年,官降三品。”
听到处罚,陈文泽暗自松了一口气,俸禄官位算什么,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臣,叩谢陛下圣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