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城的皇宫里,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朕只是让他们盯紧着江南那事,他们怎么敢擅自收网,还把事情搞的这么大。"男人的话中略带怒气。
一旁一个轻快的女声安慰道:"苏卫哥哥和张书林哥哥想必也是想赶快拔掉我大汉上的隐患。"
“但愿如此吧。"
虽然江南商会落入了陷阱,计划也在有序进行,但时间依然十分紧迫。
不过对于张书林来说最大的挑战还是想办法骗到江南商会的那位布铺掌柜。
这位掌柜怎么也没有想到陆修文他们一群人逮着他一个猛薅。
张书林走进那家铺子后便轻而易举的便被注意到了,毕竟虽然改换了身上的装束,但气质终究未变。一身的书卷气遇上眼光毒辣的,立马暴露无疑。
这也怪不得张书林,牧童出身的他入了宫后每天也是诵书作文。虽然大场面见了不少,但处理这种的事的经验还是不足。
捧着满心紧张,张书林在那里布铺里闲逛起来,和陆修文那般熟练的谈吐比起来确买稍显僵硬,但好在周围人都在认真做着买卖,没多少人注意到。
张书林也不想再掩饰什么,直接拉过一个店小二,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们大掌柜呢?"
店小二一头雾水的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人,感觉不像是做什么大生意的,但又看出这一身装扮不便宜，于是也不敢怠慢。
"这位客官,想买什么我可以介绍。"小二笑着迎合道。
"我是在谈生意的。"张书林装作心高气傲的姿态的模样说道。小二看他这模样,虽说这种找来谈生意的人不多,但每个月也总有这么几个暴发户,手里有几个钱便认为自己牛气冲天了,这种人带进去让老板处理是最好的办法。
那小二虽说心里是对张书林带有一丝鄙夷,但脸上仍是笑容不减。咧着笑说道:"我带公子进去找老板。"说完便引着张书林进了内院的客厅。
而那掌柜的也早就收到了通报,这种暴发户往往自视甚高,但兜里还拿不出几个银子,自己高低是江南商会掌柜之一,自然看不起他们。近日又因为陆修文的生意捞了笔大的,更是对这类人嗤之以鼻。
随后便随意整理下装束便去和张书林会面。
等见到张书林后心里不屑更盛一层,这掌柜一眼便看出张书林的举止和行为和懦生无二。
"想必是那个大户人家小姐挑了这个白面书生当赘婿吧。"那掌柜的心里想着。
张书林这番略带紧张的伪装竟恰好骗过了这群人，虽然和张书林预期不同，但总归是隐藏了身份。
"小公子要和我谈什么生意?"虽然掌柜先开口,但话里已有了轻几分轻视。
"自然是布匹生意。"见到对方愿意先说话,张书林也顺着说了下去。
那掌柜心里一笑,阳塘城能谈的布匹生意都被几大家掌握着,这种小打小闹的买卖他也是看不上眼。
"小公子是要卖?"
"我来是为了买货。"
一听说是买货,掌柜倒来了几分兴趣,只要是买布自己就有油水可捞,蚊子腿也是肉吗。
"公子打算进多少银子的货。"掌柜接着问道。
”一百万两。"张书林说道。从小跟着皇市长大,怎样的金山银山都见识过,这些银钱倒也不算什么。
但这掌柜说到底也算不上什么巨商,听到一笔这么大的生意要流到自己手里,心情不由得为之激荡。
激动之下,手里茶碗竟不由得滑落。
随着"砰!"的一声响,茶碗碎成了无数片,滚烫的茶水洒在掌柜腿上,但此时的他好像没有了感觉一样。
"快,快,快......快去给公子爷拿合同。"掌柜哆嗦着嘴说道。
一旁的店小二也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转头快步跑去拿合同。
此时的对方已经被利益占据了大脑,顾不上想别的,这让张书林在这场交谈中也显得游刃有余。
"先别急，我还有一个条件没提。"见对方进了圈套,张书林笑着说道。
那掌柜那还管有什么条件,现在就算张书林让他捅他自己一刀估计他都不会犹豫.
"公子爷尽可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义不容辞。"掌柜激动地说道。
"先前是不是来过一个和年我年纪差不多的人来找你订过一单二十万两的货?我的条件便是你的货不能卖给他。"张书林乘胜追击道。
掌柜闻言一怔,心里倒也犯难起来。
虽然不知这两公子之间有什么私怨,但先前那位公子这单生意也能让他赚得得不少。最麻烦的是要违约这件事,违约金虽然可以在总会那里出,但商界之中,失了诚信这事,便寸步难行。甚至自己这个分会掌柜的身份都要丢掉。"掌柜的心里盘算着。
张书林自然是知道对方在犹豫,索性直接使出自己准备的杀手锏。
一张三十万两的银票被直勾勾地推到那掌柜的面前。
“把这事办了,这就是你的。"张书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掌柜压制住心脏要跳出来的冲动,硬撑着面色不变说道:"好,那便依着公子爷的,我保证他在我这里拿不到一点货。"
见对方答应下来,张书林也松了口气,爽快的签好了合同。
接下来只要在交易日的时候消失不见,对方为了这单生意囤的货就变成了一批垃圾。
在目送着张书林远去后,一个可怕的计划在掌柜的心里渐渐有了雏形。
江南商会中看似等级森严,赏罚分明。但其实真正的利益都被林盛为首的林家一族占据,更过分的便是这群饿狼吃了肉啃了骨头,却连口汤也不愿意给别人尝。
这也导致整个江南商会中貌合神离,各个分会掌柜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几年往上报的空帐更是数不胜数。
掌柜和张书林谈完后直接回了自己家。
聚在卧房里的都是这位掌柜的绝对心腹。
"如果我们黑了这一百两,加上别的钱,后半生必然衣食无忧。岂不是好在要饭一般在那姓林的手下干活,谁知道还要在这江南待多久。"掌柜狠狠地说道。
"若是他们追杀怎么办。"一人担忧的说道。
"哼,这可是南汉的地界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地做什么的。"一人反驳道。
"不到真正的时机我也不会作这冒险的事的,到时候再通知你们便是。"掌柜说道。
接着一群人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计划。
而离开布铺的张书林也遇到了麻烦。
还没走出几里,便被一群混混围了上来。
"小兄弟,借几个银子花花呗。"为首一人歪着头笑道。
张书林眉头微皱,对他的话置之未闻。
”“还挺厉害。"那队一边骂,一边伸手向张书林领子抓去。
张书林一只手从袖子里伸出,还未抬起,一颗石子挟着一阵破风之声打在那人中指上。
"喀喇!"一声脆响,那人中指被石子砸的变形扭曲,本人也惨叫着倒在地上。
张书林看去,正是苏卫坐在一处房顶上,后者正笑着向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