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捏了捏秋月的脸蛋,白软的脸颊顿时被捏的凹进去。
“傻丫头,生小孩这种话你也敢乱说啊?!”苏宛好笑道。
秋月止住眼泪,懵懂地眨了眨哭红的眼,闷声道:“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是你不会生小孩的意思。”苏宛环抱着手臂,颇有兴致地盯着秋月。
只见秋月脸上的委屈转为惊讶,最后有些疑惑道:“可他们说……”
“他们说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抱?”苏宛反问道。
秋月呆呆点了点头,一脸求知若渴。
苏宛想着这里社会风气的保守,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的确只有夫妻才能抱,但也不是抱一抱就能有小孩,这个吧……”苏宛一时哽住,不知该如何继续讲下去。
虽说自己是个大夫,但在这样一个风气保守的世界里讲生理知识实在诡异。
好在秋月并没有过多纠结,她一脸欣喜地站起来,将脸上的泪痕抹净。
“这么说,奴婢不会生小孩了?”
苏宛看着这么快便转悲为喜的秋月,有些哭笑不得:“嗯…对!”
秋月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太好了,多谢小姐!”
说完便乐呵呵地出了房间。
苏宛无奈摇摇头,只听到房门外秋月带着几分骄傲的声音传来:“迎霜姐姐,我不会生小孩!”
苏宛:……这秋月真是,憨傻得可爱。
俞国使臣一走,苏家父子明显悠闲了许多。
每日也能如从前一样回府吃饭,除了早朝和偶尔入宫议事,平日都待在府中。
但苏宛看着絮絮叨叨在自己面前嘱咐大婚事宜的爹爹,突然有些心累……
这两日爹爹得了闲空,便觉他前几日忙于政务,都没顾得上她即将到来的大婚。
所以这两日常常跑到她浮悦阁来,苏宛耳朵都险些要听出茧子。
“宛儿,你有没有听爹爹说啊!”苏云成看着明显跑了神的闺女,只得无奈提醒道。
“爹爹我听着呢!”苏宛甜甜一笑,乖巧地很。
苏云成也不能说什么重话,只得再多嘱咐两句:“你的嫁妆都在库房单独放着,是你母亲生前给你准备的,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也给你添了些,你……”
“好了爹爹,我都知道了,这些事您来来回回说了不下三遍了。”苏宛嘟嘟囔囔地打断。
苏云成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宠溺嗔怪道:“你啊你,你成婚自己一点也不知上心,这婚事里里外外都是人家辞卿忙活。”
这话倒是让苏宛心虚了,说起来好像确实如此,自从两人定下婚期,她每日过得悠哉游哉和平日无异。
她生活一切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若是旁人恐怕都看不出她是还有几日就要成婚的人。
这样细细想来,她好像确实当了回甩手掌柜,但偏偏江辞卿从来没有半句抱怨的话。
苏宛多多少少起了些愧疚之心,就算夫妻是假,但婚礼确是真。
两家又都是朝廷命官,多少只眼睛还虎视眈眈地瞅着,成婚仪式既不能过分奢靡落人话柄,也不能过分简朴丢了两府的脸面。
其中复杂她虽不知具体,但也知道一场婚礼必然要耗费不少心力。
苏云成看她沉默低头深思的模样,便知道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行了,爹爹也不多唠叨你了,我再去叫吴管家将库房整理整理。”苏云成说罢便起身。
“对了,绣珍阁昨日将嫁衣送来了,一会儿叫吴管家给你送来。”
“嫁衣?”苏宛这才想起,照着习俗来说,新娘应当要提前缝制一件婚服。
但她对捻针绣花一窍不通便将此事忘了,幸好爹爹了解她,这真是解了她燃眉之急!
“爹爹您真是太好了!”苏宛笑着谢道。
苏云成摆了摆手,一脸揶揄:“爹爹可不敢邀功,这都是辞卿两月前定的,只不过昨日才做好,想着叫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江辞卿?
苏宛一怔:“他不是整日忙着婚礼的事……”
“对啊,他整日忙着婚礼的事,还惦记着你不通女红。”苏云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出了房门。
苏宛一个人坐在房间,这么想着,她欠江辞卿的人情真是积了不少……
“迎霜。”她朝门外轻唤道。
迎霜很快推门进来:“小姐。”
“帮我去安平侯府送个信儿,今晚我要在福香居请江辞卿吃饭!”
苏宛琢磨了半天,觉得还是得当面谢谢才好,不然她这心里总是觉得亏欠地紧。
迎霜闻言,眸中有喜色一闪而过,但又很快平静下来。
“是!小姐!”
苏宛惦记着江辞卿的腿,下晌便叫秋月去绣珍阁里买了件护膝回来,那护膝料子滑腻,即使是夏日也不觉闷热。
苏宛又从衣橱中选了件新的衣裙换上,眼瞅着窗外日头西落,她收拾妥帖准备出门。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极轻的叩窗声,苏宛下意识以为是秋月或迎霜。
但下一秒她回过神来,不对,秋月和迎霜若是想进来,大可走正门,何必要敲什么窗户。
此刻房中只有苏宛一人,她听着再次响起的叩窗声,心尖一颤,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迅速打开柜门拿出从前制好的毒粉,一步一步慢慢向窗边挪动。
直到走到窗边,她侧身贴着墙边神色警惕。
她语气故作轻松无知问道:“谁呀?”
窗棂又被轻敲了两下。
正在苏宛想要开窗撒毒粉时,一道极微弱的声音悠悠传进来。
“是我……”那声音有气无力,说完这话还剧烈咳嗽了两声。
那声音柔和温软,苏宛一听便知是谁!
她紧忙将手中的毒粉放到一边,着急地推开了窗棂。
只见那人依旧一身夺目的红衣,但今日的红也有不同,是深红。
苏宛刚一开窗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脸色苍白的旬青嘴角仍挂着浅笑,身体无力地斜靠在窗边,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过去。
但事实证明,苏宛确实也没有猜错。
下一秒,那抹红色的身影便在她的面前体力不支似的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