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书中男主角?
什么气运?!
苏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肆意大笑的金贵妃,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但金贵妃却像是听不到她的话一般,一边癫狂地笑着,一边走上了那座高台。
“不,你不能走,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苏宛不甘心地上前去捉住金贵妃的手臂。
但在她触碰到的那一瞬,眼前的画面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周围的画面定格,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破成碎片,渐渐消散开来。
苏宛神色恍惚地站在原地,眼前唯余一片血红。
“不——”
痛苦的声音中蕴着无限的哀伤,苏宛被自己的声音唤醒,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眸。
如今已是后半夜,房外一片静谧,即使她发出了这样大的声音也无人听到。
温热的风透过窗棂吹进房内,但苏宛却觉得遍体生寒,如坠冰窖。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床上的锦被,恍惚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哦对,她想起来了,她不是苏宛儿。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叫做书中男主角?她如今是在一本预先设定好的书里吗?
那双原本澄澈的眸子如今像是蒙了一层雾,只能看得到一片血红色。
苏宛就这样呆呆地坐到了天亮。
……
“不好了,小姐高烧了!快去请大夫!”
清晨,迎霜急急的声音让浮悦阁上下都手忙脚乱起来。
迎霜也没想到昨夜小姐还好好的,今早却怎么唤都唤不醒,她一摸小姐的额间才发现小姐身上烫得厉害。
秋月已经出门去寻大夫了,但迎霜还是放不下心来。
她走到院落那棵郁郁葱葱的梧桐树下,声音沉沉:“苏小姐突发高热,立刻禀告主子。”
而后便若无其事地离开树下,回到房内照顾小姐。
在迎霜进房间后,层层叠叠的枝叶微微摇晃,而后归于平静。
秋月一路跑着气喘吁吁地赶回来,身后的老大夫都险些跟不上。
“您快帮我们小姐瞧瞧,昨夜还好好的,今早便突然这样了!”秋月跑得小脸通红。
那老大夫累得也是一头汗:“你这小丫鬟实在跑的太快,别,别急,待老夫来看看。”
安平侯府。
“主子,今早传来消息……死牢中的金贵妃、林廷泽还有金成旭一同消失不见了。”常止低头道。
江辞卿面色凝重,倒是他低看了他们,没想到都已经碾到了土里还能逃出生天。
“派出后三组的暗卫去寻,他们三人定然是被旁人所救,虽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但短短几个时辰定然跑不远。”江辞卿有条不紊得吩咐道。
“还有一事,刚刚白阑递来的消息,说是苏小姐今早突发高热……”
常止话音还未落。
“怎么不早说!”江辞卿眉头紧蹙,话语中掩不住的焦急,“快!去将军府!”
江辞卿一路都心急如焚,昨日他才与宛儿分开,怎么会一夜便发了高热呢?
马车驾得飞快,一刻钟的路程生生缩短了一半。
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江辞卿下马车时太过心急,轮椅险些歪斜摔下去。
“主子,您当心,”常止被吓得差点冷汗都下来,“苏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江辞卿哪里还听得进去,“快推本侯进去!”
将军府中的门房认得这是自家的姑爷,连问都没问便放行。
浮悦阁中,秋月在小厨房按着老大夫写的方子熬煮着汤药,迎霜则留在房间照顾着。
一转头便看到主子神色紧张地进了房内。
“主子。”迎霜低头,自觉让开床边的位置。
距离她让白阑传消息才过去不到一刻钟,没想到主子这么快就到了。
“宛儿如何了?可有请大夫看过?”江辞卿移动轮椅,行至床边。
只见平日里生动张扬的少女此刻全然没了神采,那双灵动的眸子毫无生气地紧闭着,唇瓣苍白干涩,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疼不已。
迎霜在旁恭敬道:“刚刚请了大夫来,直说苏小姐似乎是郁火积聚才突发高热,开了些药,秋月在小厨房煮着。”
“倒杯水来,”江辞卿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迎霜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江辞卿取出一方帕子用杯盏中的温水打湿,轻轻擦拭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干裂的唇瓣。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但眉眼间的担心却怎么也散不去。
“郁火积聚?宛儿昨日还好好的,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江辞卿声音冷下来。
迎霜一下跪在地上:“昨夜苏小姐早早就睡下了,属下也,也不知。”
江辞卿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但声音却是冷厉:“自己去领罚。”
“是。”迎霜毫无怨言地应下。
照顾苏小姐是主子吩咐她的任务,而她却连苏小姐因何生病都不知晓,这便是她的失职,理应受罚!
江辞卿一下又一下地擦拭着那干涩的唇瓣,直到那苍白唇瓣终于渐渐湿润,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倾身抬手想要试探一下宛儿额间的温度,却倏地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紧紧握住。
江辞卿看到自己手上那只白嫩又灼热的手掌,心尖忍不住跳了跳。
他侧目看向房中的另外两人,“你们先出去吧,本侯在这里照顾便可,有事会唤你们。”
迎霜常止一同退出了房间。
江辞卿看着那两只紧紧交叠在一处的手,小心地向身前收了收手。
但床上的人却握得更紧了,一双眉毛紧紧皱作一团,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江辞卿不敢再动,只能任由她这样抓着他的手掌。
既然两人还有半月便要成婚,那牵手这般肌肤之亲应当也无伤大雅吧?
江辞卿在心里这样劝慰自己,而后便牵的心安理得了些。
高热不醒的女子似乎终于睡得安稳了些,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不要,不要!林廷泽!”苏宛只觉头脑昏涨,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