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吃味的江辞卿却还是硬生生忍下,宛儿认定了旬青的女子身,若是他再多言,恐怕除了让宛儿厌烦外也无济于事。
“没事,只是有两日都没见宛儿了,心中有些想念。”
那张如雪般清冽的面容却说出如此诚恳又亲昵的话,让苏宛一时有些脸红。
她怎么觉得现在的江辞卿较第一次见面时,多了些花言巧语的技能?
时不时便说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偏偏这人似乎完全不知,面色坦然。
“我,我本想明天去侯府的……”
苏宛今日是因为一场乌龙才去而又返,此刻难免有些心虚。
“好,那宛儿今日好好休息,我便明日在府中等你。”江辞卿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明天他便叫旬青打包铺盖滚回暗卫营……省得留在府中惹是生非。
江辞卿从将军府出来,便瞧见旬青不知死活地坐在高墙之上,一身红衣依旧那么张扬,阵阵清风拂过,衣袂飘飘。
“怎么侯爷这么快就出来了?”旬青幸灾乐祸看着他。
“从前怎么不知,你还有装扮女子上瘾的毛病……”江辞卿斜睨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讥讽回去。
旬青不甚在意地捋了捋鬓边的乌发:“这话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没说自己是女子,是苏小姐先入为主觉得我是女子,不过……你这未婚妻性子倒不如传闻那般无趣。”
“从前还以为你眼睛瞎了,如今倒是明白你为何会等了十年。”旬青眸中兴味盎然。
江辞卿微眯双眸,视线骤然变得危险:“怎么胡闹都随你,但莫要打宛儿的主意。”
旬青一下从高墙上飘飘然落到地上,“这就急了?行了行了,与你这么个冷淡的性子开玩笑真是无趣,我还是早点回府休息吧。”
“回什么府?”江辞卿明知故问,“你还是回暗卫营待着吧,顺便,下半年的月银也充公,权当做改善暗卫营的生活。”
“什么?!”
江辞卿不顾身后旬青的震惊,转身上了马车,不再多说一句便叫车夫将马车驾走。
“江辞卿你怎么越来越小心眼呢!”
旬青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气不打一处来,这江辞卿才是最睚眦必报的性子!
没了月银,他偷闲溜出来的时候还拿什么去喝酒听曲啊!
……
第二日,心怀愧疚的苏宛一早便坐马车到了安平侯府。
刚进房间,便瞧见一身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案后,正低头看着什么,看得格外专注,竟是连她进来都未察觉。
“看什么呢?这样认真?”苏宛走近,轻笑着问道。
江辞卿这时才回过神来,将视线从桌案上的文书中收回。
“成亲之日在即,我便叫府中提前准备着,这些都是管家交来的。”江辞卿直言不讳,言语中依旧能听出淡淡的喜意。
苏宛却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距离两人的婚期仍有月余,江辞卿已经开始周密准备。
再想想她自己,似乎自从两人定下婚期以来,她什么都未做过,日子还如从前般惬意悠闲。
“很麻烦吗?”苏宛突然有些羞愧,“我没什么太多要求的,一切从简便好。”
左右不过是走个过场,江辞卿在聘礼和修缮府邸上已经花了太多的银两了。
单单说府中添了这么多仆役丫鬟,整日的吃喝开销便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可是知晓的,安平侯府虽有侯爵之名,却也不过是个空壳罢了,江辞卿其实也多年未上过朝堂了。
虽说是修养,但他这几年未踏足朝堂,便说是被彻底排除在外了也差不多。
苏宛绞着身前的衣袖一角,有些为难。
江辞卿越是这样用心,她便越是觉得自己愧疚的很。
若是江辞卿知晓,他即将要娶的并非是他心心念念之人……还会像现在这般用心吗?
有那么一瞬间,苏宛想将事情的所有真相都告知面前这个满含期待的男子。
但话至嘴边,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江辞卿抬眸便看到她满脸纠结,隽秀的眉心都皱作了一团。
“怎会麻烦?”江辞卿温和道。
简单的一句话便让苏宛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神来。
她看到了江辞卿眉眼中的坚定与温柔,“我既有幸成为宛儿的未来夫君,这些便是我理应做的。”
更何况,他做这些事只觉甘之如饴。
虽然江辞卿的后半句话并未说出来,但苏宛却注意到他红透的耳垂,还有他说到”夫君“两字时的停顿。
眼见着房中的温度渐渐升高,暧昧缱绻的气氛在静默的两人之中萦绕。
苏宛才惊觉自己又差点被江辞卿这张惑人的脸迷了心神。
她侧过脸去不再看他,“总,总之你得花销有度才行,莫要,莫要大手大脚!”
苏宛有些慌乱地转过身,“过来吧,我帮你按摩。“
她刻意将话题转开,但脸上的热度却未消散分毫,她能听到自己胸膛中如擂鼓般砰砰作响的心脏。
身后的江辞卿自然也看到苏宛脸上难掩的红晕,他唇角浅勾,对她这般女主人姿态的言语很是喜欢。
宛儿似乎真的已经准备好成为他未来的妻子……
苏宛并不知道,自己这样一句嗔怪却让江辞卿心中多了几分踏实的安全感。
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床头的帷幔,却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第一次开始怀疑,她若是日后整天面对这样清隽俊朗的江辞卿,还能否守住本心……
待到她回神时,江辞卿已经乖顺地躺好在床上。
“宛儿今日似乎频频走神。”江辞卿的一句话便让苏宛脸上刚刚散去的热度再次回升。
什么时候一向冷淡的江辞卿也学会了揶揄别人。
苏宛干笑两声,并未言语。
心道,她走神也不知是因为谁?!
“对了,将常止叫进来吧,我教教他如何为你按摩,这样你每日按摩也利于恢复。”
江辞卿仍记得她上次为他按摩完后的疲惫,这样的辛苦他怎忍得让宛儿整日遭受。
“常止!”他向门外轻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