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是左正华发来的,里面有一段长达四分钟的视频。
画面里显示,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
看完,左正华打字告诉厉元朗,打人的光头名叫甘春富,是劫持汪敏的犯罪嫌疑之一。而且,现场还有两人,也是劫持者。
甘春富,看着眼熟,厉元朗想起来了,年前微服私访去的那家火锅店,临走暴打老板的正是这个甘春富。
再看画面中场景,巧极了,正是那家火锅店。
左正华发这个的意思,是告诉厉元朗,劫持者忽然现身,是想征求厉元朗下一步的行动。
厉元朗恨得咬牙切齿,气愤的吼了一声:“这种人枪毙都不解恨!”
一旁的廉明宇惊问:“元朗,你这是……”
“你看看吧。”厉元朗调出画面,把手机递给廉明宇。
几分钟后,廉明宇皱紧双眉,恶狠狠道:“狂妄至极,胆大包天,罪不可赦!”
厉元朗便将甘春富情况简明扼要告诉了廉明宇。
廉明宇深思道:“元朗,这事令人气愤,不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方便透露提供者的信息吗?”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隐瞒的,厉元朗就把左正华的名字说了出来。
廉明宇立刻明白,厉元朗这是争取到了左正华,赞赏地说:“元朗,左正华是个好同志。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保管好这个,无论是谁,都不要交出来。希望他能顶住压力,坚守初衷。”
“我会的。”厉元朗点头。
“你把这段发给我,剩下的由我来做,你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操作完,厉元朗下了廉明宇的越野车,在尾灯消失在视线里之后,他和左正华通了话,如此这般交代一番。
事情的发酵速度超乎厉元朗的想象。
仅仅一天时间,就引起巨大反响。
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厉元朗接到李根火亲自打来的电话,“元朗同志,我是李根火。”
“李市长,什么事,你请说。”
厉元朗已经猜出个大概,估摸和打架事件有关系。
“关于打架斗殴的事件,盛书记不在家,要求我们两个先要在一起商量个解决办法。”李根火如是说。
厉元朗看了看时间,“我这就去你那里,你在办公室?”
“对,我在办公室等你。”
两栋单位楼相距不远,这是大部分地方的常规操作。
两个单位有许多重叠工作,距离太远,不方便来往,也影响到办事效率。
十分钟左右,厉元朗走到李根火办公室门口。
秘书褚志杰赶紧迎过来,并说:“您来可以直接进去。”
“好,你去忙吧。”厉元朗随即敲了敲门。
听到李根火说了“请进”二字,推门而入。
李根火正在打电话,摆手示意厉元朗坐在他对面。
“好,我明白了。”李根火对着话筒说完这句话,起身把厉元朗让进沙发里坐下。
没有客套寒暄,单刀直入奔向主题。
“刚才盛意志又给我打来电话,敦促我们尽快商量出来一个解决方案,等他回来马上开会研究。”李根火靠在沙发背上,摸着锃亮的头发,愁容满面。
不管咋说,这件事发酵到现在程度,已然超乎他的想象,并有扩大的趋势。
盛意志是第一责任人,可他李根火肩上的责任同样也不小。
“是啊,这件事非常棘手。”厉元朗感同身受的说。
李根火说道:“我已经责令龙岸区公安分局的何志龙抓紧去办了。”
因为事发地点正处在龙岸分局管辖地带,何志龙办理无可非议。
只是厉元朗十分担心,甘春富等人是何文江手下,何志龙怎可能认真去抓呢?
他知道,李根火同样清楚。
“据我所知,打人者名叫甘春富,还是劫持汪敏的犯罪嫌疑人,又在何文江公司做事,由何志龙去办,这里面可有个避嫌问题啊。”厉元朗好意提醒道。
李根火无奈摊手说:“有什么办法,是盛意志的意思,我不好违背。”
盛意志,又是他!
厉元朗不在这件事上纠结了。
听得出来,李根火对盛意志十分不满。
“既然是他的意思,他在电话里要求我们做什么?”
李根火讲道:“他的想法是,所有参与此案的公职人员,在未经同意下,不得擅自接触媒体记者,不准发表任何意见,等到研究决定后,由组织统一出面对媒体作答复。”
“还有,他要求宣传部立刻就网上舆情展开调查,这条视频是从哪里流传到网上的,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又是老生常谈,出事了不想着如何解决平息众怒,总是想方设法要堵塞言路,追查发布者。
厉元朗对此报以轻蔑的冷笑,没想到他这一动作,被李根火纳入眼里,重新审视起厉元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