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与关婉柔同时闻声望去,却见来人是个颇为俊俏的白面书生。
这书生一袭青衫,手握折扇,眼中透露着几分清澈,整个人带来的感觉并不令人讨厌,尤其是衣着朴素,颇有种温雅公子的气质。
只是此时他大步走来,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关婉柔被拉着的手腕,胸膛起伏不停,仿佛受了多大的气似的!
“原来是梁公子。”
关婉柔美目流转,盈盈打了声招呼。
继而,她又低声对叶阳解释道:“这位梁公子名为梁博涛,乃是多月前进京的学子。”
叶阳微微点头,看向关婉柔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欣赏!
一个知道给人解释以免引起误会的女孩子,这已经能看出某些潜在的含义了。
“这位公子很是面生,竟能与关姑娘结伴同行,莫非是关姑娘的亲戚?”
梁博涛这时已经走到了叶阳与关婉柔的面前,他盯着叶阳,却是对关婉柔又问道:“关姑娘何不引荐一番?”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话术的确很有水平。
这番话摆明了是在试探叶阳的身份,可是如此询问下,却并不令人厌恶。
至少相比此前在妙音坊时的杨飞柏等人,没有表现出纨绔的一面。
显而易见,这是个聪明人,很知道要维护自己的形象。
“倒不是将军府的亲戚。”关婉柔稍作迟疑,她温声道:“叶公子他是……”
叶阳直接打断道:“我自然不是她家亲戚,但却是她的未婚夫。”
此言一出,关婉柔与那梁博涛均是神色异样的看向叶阳!
“这、这怎么可能!”梁博涛难以置信的惊呼道:“关姑娘,你是何时已经有了婚配?”
关婉柔少有的满目羞恼,她实在是没有料到叶阳会如此直接的说出此事!
可惜,还不等关婉柔有所辩解,叶阳却是强硬的一把将关婉柔搂入怀中。
“我的未婚妻何时有了婚配与你何干?”
叶阳顿了顿,他淡然道:“此事乃是天定,外人何足道也。”
梁博涛见到叶阳居然是当街将关婉柔搂在怀中,他眼中几乎都要喷火了!
而再听到叶阳这般解释,他更是气急攻心道:“荒唐,简直是荒唐!”
“关姑娘何等优秀,怎是你这等人能配得上?!”
“你何德何能,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梁博涛难以维持那份温雅公子的翩翩气质,他怒斥道:“关姑娘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婚约之事的传闻,定是你这登徒子胡乱造谣!”
闻言,叶阳只是深深的瞥了眼梁博涛。
他冷淡道:“多年前订下的娃娃亲,只不过如今要正式定下婚事,聘礼婚书等物过些日子便会送到。”
“这些事情,还需要向你通报?”
听到这话,梁博涛再也绷不住了。
他看向并没有反驳的关婉柔,又盯着叶阳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关姑娘一向喜欢自在,怎么可能会接受娃娃亲这等多年前的婚约?”
叶阳心知肚明,关婉柔的确不喜欢这等婚事,也不愿意接受。
可正是因此,自己才会找到关婉柔,从而培养一番感情么?
否则,又何必一早就来到了将军府找关婉柔?!
“真是放肆。”叶阳面无表情的望着梁博涛,他略有动怒道:“生之发肤受之父母。”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
“看你模样,像是个读书人。”
“莫非你的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么?难道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懂?”
梁博涛面红耳赤道:“你、你这人当真无礼!”
“我……我梁博涛博览群书,深知圣贤之道,也一心追求圣贤之途,何以被你这般羞辱?”
叶阳冷笑道:“既是追求圣贤之道的书生,那最基本的孝道便是考取一份功名,以报答父母的含辛茹苦。”
“见你一身布衣,像是求学多年,可曾有考取过功名?”
梁博涛顿时自豪道:“在下虽还未进士,却已然很有把握!”
“如今我已考过了乡试,获得了会试资格,只等来年春闱会试,获取那进士之名!”
叶阳漠然道:“这般年纪能获取会试资格,倒也算不错。”
“可你竟然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都不懂?你又将孝道置于何处?”
梁博涛已然是被叶阳这冷然的气场惊到了。
毕竟叶阳身居高位,自有威严气场,又哪里是一个小小的书生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梁博涛明显仍是不服气,他强自镇定道:“在下才疏学浅,却也有想着要考取功名以孝顺父母。”
“可你呢?”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出口便令人难堪,毫无礼节规矩,当真是有辱斯文!”
“想必你连乡试都不曾考过吧!”
说着,梁博涛更是朝关婉柔说道:“关姑娘久居将军府邸,对市侩外人的算计并不了解。”
“还望关姑娘莫要轻信他人言,要始终坚守自己的本心,既然喜好自在,那就更不能为外力所约束!”
听到这话,叶阳眼神明显冷了下去。
他语气骤冷:“有趣,真是有趣。”
“当着我的面,却开始在对我的未婚妻说这些歪门邪理?”
“你不过是获得了小小的会试资格罢了,哪怕是过了会试,又算得了什么!”
“你问我是什么人?你若是真有本事,那便去得到殿试的资格,到时你自会知晓!”
“若是你连殿试都没资格进入,你也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会试乃是全国考过了乡试的学子们,再上一级的考试。
而殿试,则是只有会试前十名才有资格!
这是由皇帝陛下亲自出考,从中选出状元、榜眼、探花前三甲来。
而如今,叶阳手握监国权柄,当今的老皇帝又根本无法主持下次的殿试,显然只能是叶阳来操办……
但梁博涛听到叶阳这番话,却几乎要发狂!
“你、你如此视天下读书人如废物,你又是有何等能力?”
梁博涛咬牙道:“还殿试前十?你如此大的口气,莫非你一定能进入殿试前十不成?”
“若是阁下你当真如此厉害,想必定不会是碌碌无为之辈,敢问阁下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