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仅发现了有傅大人的书信,还有银票明细的账目,这些账目上面清楚的标识了每次樊志鑫上交给傅大人的银子数量,多是以上万两银子为最低。”
“而作为郎中令的傅大人则是利用职权大开方便之门,帮忙那些与樊志鑫勾结的商家经商,或者是打压同行,这一切全都是明码标价有据可查!”
眼下有了机会的汪平,就如同是一条咬人不叫的狗,直接趁机落井下石。
这番话听在殿内众多臣子的耳中,更是有一种杀人诛心之感!
谁都明白,几乎完全依靠皇权而生存的太监们,就如同是一条条疯狗。
只要是主子让其咬人,他们绝对是毫不犹豫的上去就咬!
可是众人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个汪平竟是如此的阴狠!
他若只是抄家,真的能知道这么多情报和信息吗?
说不定,这个汪平利用他手里的锦衣卫,早就将这些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吧?
大概率就是因为此前,傅文远怒骂羞辱了汪平,所以才会引起他的报复!
众人不禁心中略有庆幸,还好刚刚自己没有开口去羞辱汪平。
否则如今有太子殿下作为靠山的汪平,怕不是还会乱咬人!
而跪在殿外的傅文远已经是冷汗连连,他面无血色的连忙惊呼道:“没、没有!根本没有这回事!”
“冤枉啊殿下,臣冤枉!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之事,臣从来没有做过那种事情,更没有收过樊志鑫的银子!”
“殿下明察,臣一向都是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从不敢有丝毫贪墨之举!”
此时此刻,傅文远恨不得将那个胡言乱语的汪平给掐死!
但他心里更是后悔至极,就不应该平白无故的去招惹那阉狗!
本以为可以在首辅大人面前刷点存在感,可是眼下看来,便是首辅大人都没有十拿九稳的将太子拿下……
如今,仍是以太子占据了道义和掌权的姿态!
叶阳眯起眼睛,他轻笑道:“哦?既然傅大人如此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没有做过贪墨的事情,那不如让锦衣卫去傅大人的府上搜查一番,这一切便水落石出,也可以还傅大人一个清白。”
“傅大人,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的傅文远顿时心中一紧,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真的有锦衣卫去自己府上搜查,恐怕他们会挖地三尺!
就自己藏着的银子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绝对是禁不住跟狗一样的锦衣卫们的搜查!
“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殿下若是不信,您大可以问首辅大人,臣真的是兢兢业业!”傅文远不敢应下让锦衣卫去搜查的举动,心急之下,他忙又朝着杨乐贤喊道:“首辅大人,您……您快为我说几句话啊!”
杨乐贤本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如同一个没事人似的,听闻这话,心中顿时大恨。
这个傅文远,怎么如此愚蠢!?
眼下牵扯到自己,那不仅是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更是意味着傅文远根本不敢光明磊落的让人去查!
无论最后能不能查到什么东西,可是态度上的不敢,这就已经是表明了傅文远的心虚!
在当下这种情况,太子只会更加揪着这个问题,哪怕是叫到了自己也没可能救他了。
果不其然,叶阳冷冷道:“怎么?首辅大人一句话,就能证明你傅大人的清白了?”
“本宫倒是更想看看,到底是首辅大人一句话有用,还是摆在所有人面前的证据有用!”
“汪平,让锦衣卫立刻去傅文远的府上搜查,挖地三尺的搜查!一旦发现有任何贪墨之事,直接当场将其全族诛杀!”
傅文远面色瞬间煞白,尤其是见到那该死的阉狗汪平,竟然像是嘴角露出笑意似的!
“奴婢谨遵殿下口谕!”汪平单膝跪地的同时,目光却是微不可查的瞥了眼傅文远。
片刻前你们骂我汪平是阉狗,但此刻我这条阉狗有了太子作为主人所依仗,那就是可以骑在你们头上的阉狗!
倒是更想看看谁才是狗!
殿内众人几乎心底都有一股寒气袭来,这位太子爷可太生猛了吧?
居然是挖地三尺的就为了去搜寻贪墨的证据?最要命的是,一旦有丝毫发现,就要当场诛杀全族?
都是在朝为官多年的同僚,谁还能不知道谁呢?
又有几个人是真正的清白廉洁!
更何况,还是专门派了这个刚刚得罪过的汪平……恐怕即便是没有在傅文远的府上找到证据,也会有‘突然的证据’出现!
到了此刻,杨乐贤也不能不开口说话了。
“殿下且慢。”
杨乐贤自知,如果再不表现一下态度,怕不是自己的威严受损,在场的众人对自己以后的信任也会受损!
“哦?首辅大人是有什么话要讲?”叶阳看向杨乐贤笑道:“莫非是首辅大人要凭一句话来证明傅大人的清白不成?”
杨乐贤心中一怒,好一个太子,如今竟然是开始有余力来暗讽自己了?
果然不能让他成了气候,否则这朝堂上哪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杨乐贤深深呼了口气,他压下心底的怒意沉声说道:“殿下此举,过于莽撞。”
“傅大人若是有贪墨巨大的罪过,那自然是难逃死罪。”
“可是即便傅大人死罪难逃,但如今傅大人官职加身,应该按照流程进行三司会审六部商议,最后才能定罪。”
“殿下既然是掌有监国之权柄,那更应该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要更按照大奉帝国的律法来执行!”
“否则殿下若是一意孤行,直接越发律法,动辄便要诛杀全族,实在是大为不妥。”
“这般践踏了帝国律例律法的行为,让许多人以后都很难办!”
叶阳冷声道:“难办?”
“首辅大人是指的谁难办?”
“是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还是去执行律法的官吏呢?”
杨乐贤面不改色道:“越过帝国律法去做事,都很难办。”
叶阳笑了:“难办,那不如都给办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