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能做什么?
听到叶阳询问的太医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这两天来,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早已传遍了宫中。
谁都知道如今的太子殿下一改此前的懦弱胆小,反而是杀伐果断,动辄杀人!
不仅是为首的孙太医当即跪在地上身体微颤,便是其他多名太医也全都一副噤若寒蝉的姿态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生怕一个口不择言说错话,就会被太子殿下斩首抄家……
“嗯?”叶阳扫了眼跪着地上的众人,他语气略有缓和道:“诸位何意?本宫心忧父皇身体,尔等却个个不发一言的跪在地上?”
孙太医颤声道:“回禀殿下,臣等实在是无法给殿下一个准确的回答,陛下如今病情如此,已经不是能看吾等医术的问题,更考验的是陛下自身的意志与……与上天的庇护!”
连这些医术高超的太医们都说医术没有问题,对岐黄之术并不多了解的叶阳还能做什么?
叶阳心中了然,他淡淡道:“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顺便去领赏。”
“但凡需要任何药材,记得去找汪平,哪怕是倾国之力本宫也要让父皇身体恢复!”
叶阳没有过于苛责这些太医,他们已经做到了尽职尽责,又不是那些让人厌恶的贪官与商贾。
待太医们渐渐的退去之后,叶阳独自站在养心殿的门口。
他的目光看宫殿内,那位曾经也是戎马一生的老皇帝,如今却病恹恹的昏睡不醒……
虽说是穿越而来,叶阳对这位老皇帝并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在某种层面来讲,如果这位老皇帝不死,那叶阳就一直没有办法真正的登基。
但同样的,只要老皇帝不死,那大奉国就不至于真的出现兵乱之类的大事件,也算是叶阳的一张底牌。
人老了之后,都会如此吗?
叶阳摇了摇头,将心底的这份莫名情绪甩到一旁。
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即便是老皇帝的病症究竟如何,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
眼下,叶阳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如何解决河内行省的灾情,以及要如何对付那些攫取了帝国巨额财富的商贾与贪官们!
奸商奸商,能够成为富甲一方的奸商,绝对是有贪官作为背书。
官商勾结,土地兼并,垄断财产,利益诱惑……只怕这么多年下来,早已形成了一张牢固又复杂无比的利益网!
叶阳想要真正的对他们动手,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如果操作的不好,那很有可能会引起这张庞大的利益网进行反噬!
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整个帝国的经济都会彻底瘫痪,朝堂上的官僚运转都有可能出现问题……
那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斩首了户部尚书算是雷霆一击,打的他们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但是如今,想要挨个的收拾那些利益网中的商贾们,却需要考虑其背后更大的势力集团……
可是如果不对这些汇聚了帝国海量财富的商贾与贪官们动手,那国库空虚而无法赈灾的问题就没有办法解决!
何况,如果继续放任不理,随着这些商贾世家的日渐壮大,说不定以后更是可能会变成尾大不掉的财阀!
叶阳是绝对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
“也许……还是需要两手准备,拉一批打一批,或者是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的罪名扣上去……”
就在叶阳心中思索着的同时,这一幕却是被不少人看在了眼里。
太子殿下是在忧心皇帝陛下的病情吗?
不少人心中莫名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孙太医,太子殿下真是孝心可嘉啊!我好像有点懂了。”一名太医在孙太医身旁低声道:“难怪太子殿下会如此雷厉风行!”
孙太医望着太子寂寥的身影,他微微叹口气说道:“是啊,看太子殿下从来到养心殿便一直眉头紧锁面容凝重……那必然是因为关切陛下的龙体!”
“都说无情帝王家,但我见太子是真正的心忧陛下,他甚至还想着要自己能做些什么事情能为陛下分忧呢……”
旁边的同僚们也连连低声道:“实在难以想象,那么多皇子公主,到头来竟然是只有太子殿下最关心陛下。”
“也难怪太子殿下如今会性情大变啊,他这是真正的成长了吧?大概是见到陛下病重……任何一个儿子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病重如此,都会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越来越多的太子都觉得自己是猜到了太子的变化缘由,也都觉得自己看到了太子的孝心。
而这样的声音随着他们离宫之后,渐渐的传到了民间更多人的耳中……
……
叶阳在养心殿外思索了良久,直到傍晚才回到自己的东宫。
现在的他,看似意气风发实则是步步都在走钢丝!
唯一的好处便是现在还有老皇帝没死,作为一张可以随时推出来的底牌。
回到东宫休息了片刻,叶阳估摸着时间应该是那些粮商快到了。
然而还不等叶阳有所准备,户部侍郎袁飞章便尴尬的前来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京城中的几大粮商,他们……他们今日都来不了。”
“他们要么说家主不在,要么是正在养病无法外出……”
叶阳气急而笑,他目光阴沉的笑了笑:“很好,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在等着本宫!”
“他们的胆量倒是真不错。”
“本宫,还叫不来几个粮商了么!”
一旁察言观色的汪平心中一紧,这几个粮商不来的说辞,毫无疑问都是故意找的理由,可这不是没有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吗?
“他们既然不来,那本宫就去看看。”叶阳起身大手一挥道:“汪平,带上几队锦衣卫,与本宫出宫!”
汪平当即领命,点上了几百名最为精锐的锦衣卫直接出宫,声势浩大!
望着太子殿下大张旗鼓的出宫背影,尤其是那几百名锦衣卫开路……袁飞章顿感口干舌燥,他忍不住喃喃道。
“不知是哪家会最先血流成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