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卫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忤逆她的话。
他连忙及时的闭上了嘴。
卫夫人皱眉道：“底下弟子的呼声你可有听到，李氏的事情因为我出面压下，尚且不敢有人出来反驳。但是卫琛倒是让我小看了他，想不到在陵安郡里面居然还有他的党羽……”
她一脸玩味的止住了话语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衍震惊道：“党羽？竟然还有追随他的人……”
不过在想到自己的修为和境界，确实照比他差了不止一丢丢。
他讪讪的收住了话语声。
一切似乎都解释清了。
陵安郡一直是一个慕强的地方，加之卫琛待人接物一直都是温润儒雅的形象。
比呼来喝去的卫衍强上太多。
所以，现在陵安郡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情况。
那就是卫琛的追随者远超过卫衍的人。
这让卫衍和卫夫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所谓牵一发动全身，这件事甚至不能单靠杀来解决。
所以，他们只能默许这股势力的存在。
“我平时叫你多向卫琛学学，你呢，还是我行我素。现在好了吧，我们不仅要考虑扶水和嵊幽谷的态度，更要照顾好那些弟子的情绪，还真是腹背受敌……”
“可是……”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被卫夫人不耐烦的打断道：“别可是了，这也是你爹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卫衍不禁浑身一震。
他知道卫禛山说出“差不多就行了”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对于卫琛的制裁到此结束。
那么卫衍以后想闹出如同奚照江上那么大的动静来，恐怕再无机会了。
卫夫人看出了他的失落，勾唇一笑：“不过凡事都是代价，虽然卫琛好命的躲过了这一次，但是，并不是每一次，上天都会站在他这一边，命短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之一。”
卫衍的眼睛一亮，他知道卫夫人定然有了旁的折磨人的手段。
所以他选择默不作声的看她继续说下去。
她继续说道：“我向那死鬼求了‘溯回’，以备不时之需。”
卫衍知道溯回的作用，它作为上古的神器之一。
可以塑造人的经脉和血肉，但是鲜少有人知道它的代价是什么。
凡事有利必有弊，溯回的代价便是会吞噬佩戴者的灵力。
直至灵力干涸，灵根受损。
当然了这件事不为外人所知。
他知道卫夫人定然有了自己的打算，所以他对于要卫琛命的执念也就瞬间变淡。
丧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折磨却可以持续很久。
一想到自己的气运被卫琛那小子偷了以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好在时间还长。
他还有很多种花样一一在卫琛的身上映现。
卫衍忽然好奇起李氏的事情。
送去清修不过是挡住了众人之口。
他可不相信卫夫人会这么好心的小小惩罚了那个李氏。
不将她扒了一层皮，都算那李氏命大。
他好奇道：“娘，那李氏怎么样了？”
卫夫人在听到李氏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一改之前的阴霾。
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彻底笑累了之后才说：“想不到一个凡人之躯竟然这样抗折腾，我原本想喂一些灵丹吊着她的一口气……”
“毕竟人死透了就不好玩了。但是，她比我想的还要坚韧，哪怕不用喂那些灵丹，只要小小的叫上卫琛的名字，她就会从混沌中醒来。”她凝神望向某处，眼前仿佛真的浮现出了李氏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浪费我的灵丹了。”
卫衍是知道她的手段的。
他不禁小心的看向了她的脸色。
发现她正沉浸在折磨李氏的回忆中。
他浑身微微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很快便席卷上了脑顶。
卫夫人察觉到卫衍的不对，上下瞟了他一眼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将她搞死的，她活着我才能更好的拿捏卫琛不是吗？就算是死也不能是现在死。”
这时，门外走进来了一位侍女。
她刚迈进门便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禀报大夫人，小公子依旧不肯松口，他还是和前几日一样，不见李氏不罢休。”
卫夫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她摆了摆手：“罢了，见是见不得了。我让李氏写封信给他，暂时稳住他再说。”
侍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卫衍不放心道：“只是写封信，真的能稳住他吗？”
她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作停留：“他任何的反抗只会加速李氏的死亡，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我还有没有能力稳住他？”
卫衍立马点了点头，心中却十分的骇然。
还好这些肮脏的事情不需要他过手。
他只需继续维持好大师兄的形象就好。
“娘，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每次和卫夫人见面都让他坐立难安。
虽然卫夫人是他的娘。
但是她对于他的影响是极其大的。
他有时会在夜里做噩梦，梦中的内容时常是卫夫人一脸失望的看着他，接着痛快的了结了他的性命。
当他回想起挥之不去的梦魇时，脸色都蓦然变白了。
卫夫人神色不明的看向他。
卫衍立马收住了话语，继而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她提醒道。
他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不断的回忆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甚至复盘起奚照江上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但是他自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应该没有遗落的地方了。
不过卫夫人不会说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在这种高压的注视下，卫衍的头越来越低……
卫夫人十分不满他现在的状态。
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她无奈道：“嵊幽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卫衍这才想起，嵊幽谷此次前来的原因就是看中了卫琛。
明明他的画卷也一同送到了。
原以为，嵊幽谷在知道他们的身世和地位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卫衍。
但是，结果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