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似乎为了验证苏荛所说并不属实。
他还努力的挤出了一个示好的微笑。
如果这个微笑放到燕云舟的身上，定然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错觉。
但这个笑容偏偏出现在了卫禛山的脸上。
难免会给人一种不相称的分裂感。
他僵着嘴角抖了抖，好不容易扯出了一个弧度。
等他抬头看向步荆楼时。
陵安郡的弟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好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一旁的苏荛噗呲一笑，继续解说道：“步前辈，他好像有点不服啊。”
卫禛山？？？
他求助般的将目光落到了步荆楼的身上。
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公正的说法。
步荆楼似乎接受到了他的信号。
他看了眼面前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仔细的想了想。
卫禛山看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眼中恨不得当场翻涌出泪花来。
终于能够沉冤得雪了！
结果，下一秒。
步荆楼再次不假思索的认同了苏荛的说法：“你说的不错，他从前对我就颇有异议。现在这般，倒也并不意外。”
卫禛山差点一翻白眼，直接仰头摔倒在地。
步荆楼所说的从前，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坊间曾将三大宗的宗主实力，做了一个排名推测。
但苦于这三人的修为，在云水十二州中算得上天花板的存在。
加之他们之间完全没有大打出手的必要。
所以排名的顺序，一直以来并无太大的变动。
起初。
最原始的版本：
苏父实力大过卫禛山，垫底的是燕卓烨。
后来据说发布这条消息的人，连夜被陵安郡的弟子请去喝茶水了。
无奈之下，只能忍痛调转了排名：
卫禛山居于第一，紧随其后的是苏父，垫底的依旧是燕卓烨。
但不知为何，这个版本的册子销量惨淡，几乎没什么人看。
卫禛山了解后才知道，时下已经不流行这些了。
人们似乎对于隐世的步荆楼更加的好奇。
坊间的册子也是着重笔墨描写他的多一点。
听说后来。
卫禛山不满此事，将印刷小册的作坊连夜烧了个干净。
这事这才算终了。
由此可见他这个人，有多么的小心眼。
步荆楼仅用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二人的渊源讲的既生动又具体。
苏荛的脑中随之浮现出，卫禛山恼羞成怒的画面。
她听得兴起。
这会更是和他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她顿时觉得，自己和步荆楼甚是臭味相投。
卫禛山自知这件事有些丢脸。
他抖着手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当时不是已经隐世了吗？怎么对于这些事情还了如指掌？。”
他以为自己当年做的天衣无缝。
毕竟事后坊间的人，鉴于他在修仙界的威望也不敢说什么。
他见当事人的步荆楼也没有找到自己。
更是为自己的手段得意不已。
他甚至还想将这番谋略部署，写进卫家的祖训当中以诫后人。
为了这个想法，他还在宗内发起了投票。
其中当属卫衍，最支持自己的决定。
而卫琛则持保留意见。
看起来，他似乎对于自己的计策颇有异议。
因为这件事他没少给卫琛眼色。
如今看来，好像真的是自己错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不为。”步荆楼对于他的笃定，不禁有些好笑：“我是隐世了没错，但我又不是与世隔绝。再者，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就算我不想知道也难吧？”
此话一出，更是让卫禛山的脸白了几分。
最后他只能牵强的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
苏荛借机转头问道：“步前辈，你信吗？”
步荆楼耸了耸肩。
其中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卫禛山自知理亏，他不敢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
眼见和步荆楼拉近关系不成。
只能选择速战速决的方式，快点解决完眼前的麻烦。
他怕再聊上几句，步荆楼会将自己的老底当众抖落开。
鬼知道他到底掌握着多少的黑料啊！
他先是快速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接着故作恼怒道：“说了这么多，你们不过是为那孽障拖延时间罢了！如果今日不能将他就地正法，只怕我们三大宗，就要沦为云水十二州的笑话了！”
说完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原本以为这番有理有据的说辞抛出后。
他们会忙不迭的站到自己的阵营里面。
却不曾想眼下的他们，皆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如果眼神可以说话，那现在一定很吵！
【他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不会以为自己很帅吧？】
【三大宗会不会沦为笑话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他挺像个笑话】
卫禛山的嘴唇无声的抽搐了几下。
他们这样显得自己很呆啊！
苏荛正色道：“你所谓的正义，难道就是要靠杀戮来实现吗？”
“匡扶正义、铲除魔障，有何不对？”卫禛山咬牙启齿道。
“先不说阿离身上的祟气从何而来，如果他今日真就不清不白的倒在了你的剑下，日后若是再跳出千千万万的阿离，你到时候又该如何？”她据理力争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眯缝起眼睛。
似乎在思考着她话里的真实含义。
“我想要的不过是给阿离一个机会，也给我们嵊幽谷一点时间。到时候我们自然会向你证明，这一切不是你所预想的那样。”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卫禛山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哈哈大笑道：“说了这么多，不还是想保下他！如果嵊幽谷执意要坚持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陵安郡的弟子们纷纷亮出了手中的长剑，似乎在等他的一声令下。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卫禛山见时机差不多了，突然厉声呵道：“嵊幽谷背弃正道，投向魔道。此事证据确凿，将他们统统拿下！”
“一个也不能少。”卫衍也拔出了本命剑，大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师兄，那到底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一位弟子被这话绕的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