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我领了。”她又瞧了瞧一旁的步荆楼,小声嘱咐道,“你一定要多加留意步荆楼的状态,他这个人心中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但行事风格上还是嫉恶如仇要多一些。姬离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又将卫衍伤的不轻……等成功的碎结界后,你一定要拦住他,不能让他对阿离下手死手,拜托了!”
苏荛说的飞快,生怕下一秒就会出现她口中的画面。
燕云舟却意外的沉默了。
她见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答,忍不住催促道:“你能听到吗?”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你似乎很了解他。”
这是当然。
她清楚的了解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能说出他们过往的经历。
这些都是在原书中找到的答案,虽然现在的剧情发展比原先的故事线离谱了许多,但好在有些固定的东西是不变的。
例如人的脾气秉性,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间能改变的。
所以她才能在那些隐约的故事中,区分出每个人的不同。
苏荛发现什么都瞒不过燕云舟的眼睛。
她连忙用咳嗽声掩盖起自己的心虚:“这大概就是相由心生吧,从步前辈的眉宇之中,我或多或少能寻出一些轨迹来。”
说完她更是在心中祈祷道:
天灵灵,地灵灵!祝我蒙混过关!
“是吗,那等以后的时候,你也给我看看如何?”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苏荛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咱俩这交情,只要你想看随时都可以……”她打着哈哈敷衍道。
他莞尔一笑的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还没等她缓上几秒,就听他娓娓说道:“步荆楼你不用担心,说来奇怪,姬离的结界似乎只对卫衍有所限制。我和他刚才试了一下,这道结界除了能看到外,其余的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啊?”苏荛的脑袋出现了一阵空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解释道:“我们起初都以为那道结界是不祥之兆,包括从卫衍的反应中,我们也不难判断出结界会困住人,也会伤害人。”
“难道不是吗?”她奇怪道。
“怪就怪在了这里,我和步荆楼原本做好了击碎结界的准备……但当我们真正的触碰到时却发现,那道结界对于我们没有任何的束缚,甚至没有任何的感觉。”他沉吟道。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岂不是可以通过结界进到里面?”她顺着燕云舟的描述想象了一下,“然后再救出卫衍?”
“问题也出在了这里,如果结界困住的只是卫衍,那我们又何来救字一说?”他的声音没来由的一沉,“而且以我所见,结界反倒保护了外面的人。”
“啊?”苏荛再次惊得发出了声。
燕云舟耐心说道:“结界不仅困住了卫衍,也最大程度的困住了那些祟气。我们之所以没有受伤的原因也出在了这里。”
“所以,你才会如此笃定的让我放心步荆楼?”她终于理清了头绪。
“至少眼下我们能够信任他。”他迟疑了片刻说道,“而且,眼下你需要要担心的似乎不是卫衍,倒是姬离……”
他突然提到姬离的名字,让苏荛的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她顿时没了最初的运筹帷幄,脸上甚至闪过一丝的慌乱。
“他怎么样了?”她正打算飞身上前查看。
忽然想起了步荆楼刚才的嘱托,她一时之间进退两难的卡在了原地。
“祟气是从姬离身上散发出的不假,但它们同样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燕云舟斟酌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当下的直观感受,“就好像他也在誓死的对抗着那股力量一般……”
苏荛立马反应了过来,想必暗魔之血在姬离这里没有讨到半点的好处。
时而他占上风,时而它又占上风。
但无论谁占上风,受罪的最终还是姬离。
她实在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下去了。
这时,留音符内再次传来了燕云舟的声音:“苏苏,你先别急,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会尽最大的可能将他保下来。”
她心中十分的不安:“我……”
“苏苏,我不想你因此卷进来。虽然我不懂命理的事情,但是姬离给我的感觉是不详的,从前的事情我们无法避免,现在你起码还有选择……”他又快速的说了一句,“别着急否定我的话,你再考虑一下。”
说完那道留音符顷刻间在她的面前燃烧殆尽,再也寻不到半点踪影。
此时晏云台上的燕云,舟并不像留音符中所展现的那般轻松,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股没说不出的沉重。
大概是因为他对苏荛的了解,就算和盘托出也无法扭转她的想法。
某种程度上,他们两人确实十分的相像。
就像今日,他心中明知自己不该来蹚这浑水,但当他真正的对上苏荛的瞬间,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坐视不理。
正想着他不可抑止的叹了一口气。
步荆楼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忍不住调侃道:“怎么,看来你们二人的交谈并不顺利?”
燕云舟惊讶于对方敏锐的洞察力。
他收敛了情绪,摇了摇头:“眼下你如何打算?”
步荆楼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定定的望向了结界中的两人。
卫衍的状态并不好,那些祟气不止在他的体表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痕,就连他的体内,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被侵蚀的迹象。
对面的姬离似乎也陷入到了不可名状的状态中,暗魔之血正妄图掌控他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面上出现了难忍的痛苦。
“他撑不了多久。”步荆楼言简意赅的说道,“我去会会他体内的东西。”
说着他赤手空拳的进入到结界内。
结果就如他们预料一般。
结界没有阻止他的身形,反而异常的顺利。
他的进入无形中为卫衍分担了一些压力,那些祟气显然更喜欢修为高的步荆楼,它们一股脑的涌向了他。
他毫不费力的将祟气逐一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