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明坐起来，发现自己在车里。
昨晚爆炸的气浪冲击力不小，他全身的骨架都散了，头部也隐隐作痛。
眉儿也受伤了，不过只是擦破少许，没有太大问题。
她动手清洁了伤口，然后把药酒和纱布递给黄医生。
“你受伤了，自己处理吧。”
黄医生接过药酒却没有动，他打量着眉儿，问道：“你会变魔术吗？”
张教授的空间研究对外保密，黄医生不知道并不奇怪。
眉儿正在犹豫着该怎么解释，黄医生却恍然大悟。
“刚才那是……空间，对不对？”
眉儿点了点头。
当时为了救人，只好把黄医生先弄进去，没想到他这么快醒来。他既然已经发现，当然没法隐瞒。
二号空间是张教授所赠，就算暴露了，影响也不大。
只是黄医生的反应很奇怪，他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神也黯淡了几分，随后又叹了口气，“空间，原来真有可能，当初我为什么没有相信她呢？”
眉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谁在坚持？除了张教授还有谁？
“是我认识的一位女士，她一直沉迷于研究异度空间，不过听说并没有成功，没有人相信她能成功，包括我。”
“不会是古月璃吧？”眉儿小声嘀咕了一句。
“当然不是，她是科学家。”黄医生很严肃地反驳了一句。
眉儿撇了撇嘴，她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神情，令黄医生有些哭笑不得。
他低头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就随她怎么想吧。
眉儿其实是在暗自腹诽，从她认识黄医生开始，就有各种女人围在他身边转，黄医生的情史太丰富了。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也没必要多嘴。
黄天明看她不说话，于是试探着问道：“小妹妹，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眉儿倒是很爽快。
“空间是从哪来的？”
黄医生不愧是心理师，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又回到了正题。
“这是……”眉儿话说到一半，忽然不说了。
她记得在皂幕山上，掠夺者想要绑架张教授，他们知道空间的秘密，他们想要这项技术。
想到掠夺者的种种手段，既然张翠芬可以潜伏在碧园那么久，黄医生也很值得怀疑。
想到这里，眉儿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地看着黄医生，似乎想要看穿他的真面目。
“你在怀疑我？”黄医生怒了。
“……”
“南宫小妹妹，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黄医生差点被她气得晕过去。
眉儿瞪了他一眼，“怀疑怎么了？不是你说的，谁也不要轻信吗？”
“好好好，我不问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眼神也深邃了少许。
小妹妹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后有得自己头疼了。
眉儿淡定地收起空间，不忘威胁他。“空间的秘密，你要是敢说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张教授的单位是保密单位，他给的东西，眉儿当然要负责保密，尽管张教授从来没有要求过。
“是是是。”黄医生无奈地点头。
眉儿缓和了语气，拿出方便面招呼他。“那我们先吃早餐吧。”
有了二号空间，眉儿就有了借口，从空间里拿东西，黄医生也不会怀疑。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昨晚开了半宿的飞机，眉儿已经困的不行，吃完早餐，她想找个地方歇一歇。
房车里有床，可是黄医生在这儿，不是很方便。
感觉到她的不自在，黄医生低声道：“你先睡会，我来开车。”
这个岛上只有两个人，想要生存就要互相配合。眉儿把车钥匙交给他，黄医生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室。
房车的外表早被眉儿做旧了，不过黄医生一上手就知道，这是新车。
他没有多问什么，问多了小妹妹容易起疑心，近身格斗他不擅长，被她误伤那就不值当了。
这座江心岛，占地面积大约三百多亩，曾经是避暑胜地，很多游客开着房车来这里度假，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黄医生开着车在岛上兜了兜，找到一个度假村，在那里停了下来。
车子停稳后，他一个人下了车。
……
王秘书和周市长被困在四水酒店，整整三天三夜。
一群红衣信徒静坐在酒店外，在雾霾中，看上去就像是一堵红色的墙。
这些人来了三天，每天都在上演各种戏码，有时是自焚，有时是割腕，四水酒店周围成了人间地狱。
王秘书的脸色不太好看，大概是被吓的。“你说他们，要死去哪里死不好，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呢？”
周市长给不出答案。
也许是雾霾天气让人情绪崩溃，也许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些信徒本来就无法用常理揣测。
政府拿不出他们要的粮食，能弄到的都已经发下去了。
寒冬腊月，王秘书的脸上不时冒出汗珠，看起来比周市长还要紧张。
周坤很快发现了异常，“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
王秘书开始还不肯说，可是事到临头不由得他不说。
他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嗫嚅着说了实话，“市……市长，我……我在地下室留了两万吨粮食。”
两万吨粮食？
周坤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震惊地看着王秘书，“不是……你留着这么多粮食干嘛？”
“我寻思山城就要完了，怎样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王秘书伸手抹了一把冷汗，周坤已经气得哑口无言。
眼下情况紧急，他要出去跟群众解释吗？面对一群暴徒，该怎么解释？
最后周坤咬了咬后牙槽，“通知所有人，今晚退到地下室。”
地下室是他们最后的屏障，本打算遇到重大灾害，能够保留部分有生力量，继续领导市民对抗天灾，没想到现在只能紧急启用避难。
这天夜里，酒店里的所有工作人员趁着夜色，全部进入地下室。
等到地下室的大门重重关上，这里成了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