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进入九王沟那片槐树林,我发现上次那座新坟已经被重新收拾整齐了,听小宝说,她的家人为了防止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已经把尸体火化了,现在棺材里放的应该只是骨灰盒。
我过去看了看,发现原来没墓碑,现在又立起了一块碑,上面写着爱女刘海萍之墓,上面还镶着一幅黑色照片,那个文静女孩正在对我抱以微笑。我看着她想起那个以身相许的梦,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重新整坟我们挖的盗洞都没被发现,只能说明这次运气好,不是我们手段高明,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我领封老头来到上次爬出来的蛇洞入口,扒开杂乱的长草,指给他看。
封老头打开手电,观察了一下附近的草痕土色,又用手摸了摸洞口内壁,然后起来拍拍手上的土问我说:“这洞是你们挖的?”
我说:“不是不是,上次我们一来就有这洞了,怪蛇就住在里面,我亲眼看它爬进去的!”
封老头说:“这可不是一般的洞,这是倒斗的挖的盗洞,我没看错的话,附近坟头上长草稀少的几个坟堆的土,就是从这里面掏出来的!”
郭小宝看了看说:“合着那几个坟头都是假的,就是几堆土坷垃,等我们家垫院子的时候我就给他拉走,也给这墓地腾腾地儿!”
大健说:“你怎么什么便宜都占,当心挖错了,把棺材瓤子给拉家去了,那可就热闹了!”
封老头说:“你说不是你们挖的我信,要是你们挖的应该就填上了,这说明当时出了意外情况,有可能是挖到了怪蛇的巢,被怪蛇当零食给吃了,这才没把盗洞填上!”
我赶紧附和:“对对对,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封老头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说:“也不知道葬身蛇腹的人摸出来东西没有?我猜应该没有,估计连墓门都没摸到,就被怪蛇吃了。”然后他突然转头问我:“东西被你们拿了吧?”
我装傻:“东西?什么东西?”
封老头仿佛心知肚明的看着我说:“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对那些没兴趣,我只对奇妙的药材感兴趣!”
我好奇的问他:“我说封爷,我对您今晚能顺利取出蛇胆可是持怀疑态度,不知道您究竟用什么方法,是深入虎穴!还是引蛇出洞!”
封老头乐了,说:“你小子还真把名字蒙对了,我今天还真准备了这两种方法。第一种,深入虎穴,先将装有特制迷魂香的藤球点燃,扔进洞里,等上十几分钟就可以爬进去取蛇胆了。迷魂香的药力可以使水桶粗的蟒蛇昏睡几小时,区区海碗粗细的怪蛇肯定不在话下,等它睡熟,就可以钻进洞里杀蛇取胆。第二种方法更简单,就是把它引出来,然后擒而杀之。第一种方法看这洞里的情况,应该不太适合,因为这洞可能通着墓道,那样的话藤球释放的烟雾可能会灌进墓道,不能凝聚一处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说:“用第二种倒是容易,可怎么把它引出来呢封爷,难道要钻进去喊它起床吗?哈哈!”
郭小宝也说:“估计现在蛇都冬眠了,打草惊蛇肯定行不通了,要不咱用火攻,丢几个火球进去,不怕它不出来!”
大健说:“出来了又怎么样,你们是没见那蛇多粗多长嘴多大,真引出来,别蛇胆没取回来,咱的小命让人家取走了!”
封老头看我们说个没完,他发话了:“人多瞎捣乱,鸡多不下蛋,一点没错,你们几个小娃娃别说了,我本来只要一个打下手的,自然有我的道理,现在你们都别吭声了,都看我的手段!”
我们几个老老实实的都蹲在了一边,等着看戏,也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封老头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些黄纸香烛之类的东西,他一边摆东西一边说:“我这套招蛇术是跟湖南一个老乡学的,我自己也试过几次,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他把香烛点上,把黄纸点着,撒在周围,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念的应该是湖南方言,念的很快,我们一句也没听懂。念完之后,他又点了三支香插在地上,然后招呼我们躲到一边,说等香烧完了怪蛇应该就出来了,到时候那蛇会很温顺,我们趁它不注意,给它一刀就行了。
我们仨面面相觑,直接就发出质疑:“这装神弄鬼的行吗?”
封老头说:“行吗!把吗字给我去了,我跟你们说,百试百灵!”
接下来,就是安心等待了,我们几个围着那几柱香,都眼巴巴的看着,盼着它着的快点。这时候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钻进了我的脖子里,冷的我直哆嗦,四周的草丛也被风吹的哗啦哗啦响。我裹了裹外套,心说真是倒霉催的,荒诞的事总是没完没了,等过几天事情处理完了,我还是去南方打工吧,进了厂子安心干活,什么闲事都没有!
正胡思乱想着,郭小宝突然啊的一声跳起来,大喊:“蛇!好多蛇!”
我们几个也是才注意到,刚才草丛里沙沙的响声,原来是许多蛇在里面穿行。它们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慢慢悠悠像赶集一样,从四面八方赶到封老头刚才烧黄纸的地方,然后互相缠绕在一起,看的人头皮发麻。
我们都吓的后退好几步,封老头说:“该来的没出来,不该来的来了一大堆,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说:“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更不知道了,您老看看,这些蛇也不少了,要不您看看有没有顺眼的,随便挑上几条咱就回去吧,犯不上非得招惹它们的老大,万一它们一块上,我们了对付不了!”
郭小宝倒没怎么怕,他说:“方尚,咱要不拿麻袋把这些蛇装起来,卖到饭店也能换个千儿八百的,这不跟捡钱一样!”
大健踢了他一脚,说:“你小子竟出馊主意,抓蛇送饭店,这叫贩卖野生动物,也是犯法的,别为这事再给抓了起来!”
封老头说:“你们别吵了,这些都不是正主,我们别管它们,安心等它们老大就行,一定要沉住气,别吭声!”
就在这时,就听呼啦一声,盗洞口那边的长草就给轧倒了一大片,一堆蛇的嘶嘶声都没盖过这一条蛇,巨大的恐惧感瞬间充满了我的全身,就听封老头说:“大家别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