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观的同意并不出乎秦川的意料。
在几方力量的共同作用下，他们拒绝才不合情理。
收到消息后，秦川并未继续再与玄国一众人掰扯。
在钦天监监正的引导下，来到城外的山上。
一来到此地，秦川就感觉有些诧异。
实在是——这山峰太平凡了一些。
不提比拟太上剑宗八百里伏牛山，就说连一般道统的山门所在都远远不如。
这，是归元界第一大教玄都观的山门所在？
秦川狐疑的看向身边的钦天监监正华登。
——这老登没忽悠自己吧？
华登察觉到了秦川的目光，脸上微微一笑。
道：“不要着急，稍后你就会明白了。”
秦川依旧不解，不过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看下去。
这无名山很是幽静，偶尔还能看到不少的野生动物，生态保持的颇为健全。
秦川一路走来，心中的疑惑越盛。
这种疑惑，在他抵达玄都观的所在来到了极点。
——密林深处，一处小院立于一片平台之前。
小院其上的牌匾上书有几个大字。
——【玄都观】
“咱们没来错地方吧？”
秦川看着眼前这比悬江城灵宝观大不了的道观，询问了一句。
“没错。”
华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此时，玄都观门前依旧有道童在等候。
看着两人到来，问礼后将他们迎了进去。
秦川坦然自正门而入，瞥向观内建筑布局。
——很寻常的四合院。
只不过，周围人活动的痕迹倒是不少，难不成这小院内住的人很多？
看上去也不像啊？
哪怕是这道观塞满人，又能有几个。
不过，很快秦川就没这种疑惑了。
进入道观后，华登并未给他过多介绍，直领着他就去往正殿方向。
与灵宝观不同，这处正殿的供奉颇为讲究。
元始居中，灵宝居左、道德居右。
上香后，香云缭绕，腾空而起。
这时，就听华登言道。
“还请做好准备。”
话语落下，却见那青香骤然浓郁。
待到四下再次清晰时，秦川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大殿之中。
里世界？
应该是附属空间才对。
怪不得外部如此简陋，那灵宝观的大本营应当是在这处空间之内。
秦川目光看向周围，华登并未跟他一同进来，反倒是有另外一个较为年轻的道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道友有礼了，小道名曰华云，此番由我带道友前去翻阅道藏。”
“劳烦了。”
秦川点了点头，却见那年轻道人已经动身了。
秦川迈步跟上之后，言语中询问关于这玄都观之事。
随后这才了解到，玄都观在这处空间内扎根极早，最少有数千年的时光。
如此漫长的时间内，界内的一切早已能够自我循环。
虽然并未与归元界断开联系，但却也并未说有多热衷。
这道人给秦川的感觉非常淡然。
或者说是——无为。
任凭外界波澜壮阔，他们一心要做的，也只是在这处静诵黄庭。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秦川感觉自己是做不到的，不过对于真践行无为之道者却并未有什么意见。
兴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能够保持数千年道统的延续吧。
想到这儿，秦川也就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
眨眼间，他们就已来到了一处阁楼之内。
华云对秦川介绍道：“此地有三千道藏，一部分为自远古之时传承而来，另一些则是这数千年的收集，道友请自便。”
秦川闻此道谢一声，也并未扭捏，立即埋身在这道藏之中。
《南华四书》、《裂寇冲虚经》《阴符七道》《珠公玉历》......
这玄都不愧为归元道门之祖庭，其内道藏无论是质还是量上，都令秦川大开眼界。
秦川一边体悟着道藏中的真意，一边调谐其内繁杂的命运因果之线。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尤其是可选目标如此众多的情况之下。
不过秦川此前有过经验，倒也称得上是得心应手。
经过他的调谐溯源，最终还真就在这繁杂的典籍中，隐隐凝成了一道灵光。
其名曰：道德。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清晰的颂道之声在秦川耳边响起，几乎让他忘却自身之所云。
冥冥中，他似乎看到了眼前展开了一副画卷。
......
苍茫的大地之上，万类霜天。
四下尽皆一片颇为原始的样貌，各类野生动物肆意在其中奔腾。
其内亦然有人的存在，不过却是一副茹毛饮血的模样。
直到，紫气升腾、有老者骑牛而过，最终驻足在一处不起眼的荒山之上。
世界内的生灵对其颇为好奇，但这道人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无一物想伤他。
猛虎为其开路，猕猴送来瓜果、就连大树的枝丫也响起偏移，似乎想要为其遮阳。
老者则是骑牛寻到一处空地，席地而坐。
如秦川方才所闻之言，再次响起。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阵阵道心响彻，生灵先还蒙昧的双眼中逐渐出现清明，猛虎屈膝、麋鹿雀跃，兽皮遮蔽之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
一时之间，众生灵沉醉在讲道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的声音越来越淡。
“......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短短五千言，道尽天下事。
老者起身，四下生灵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此不断叩首。
直到，他再次骑上青牛，正如来时一般离去。
直到此刻，秦川才骤然醒悟过来。
面对那离去的老者，刚待他要做什么的时候，耳边却突兀响起一声轻叹。
“可惜......走你自身之道吧。”
此言落罢，似乎万般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腾。
此前所阅知道藏尽皆存于心间，种种领悟在脑海中碰撞。
秦川知道：时候到了。
他头顶突兀的出现三花，两朵自无需多言，右侧的此刻也终于有了动静。
其不断颤动，似乎其中有事物在酝酿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