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林乔氏急声问道。
林兴康抿唇不语,林希笑嘻嘻的接话道:“三哥不考虑家中,也还是不想去县学吗?”
林希特意咬重家中二字,自然是在说他们姐弟几个私下培养势力的事。
林兴康稍作沉默后点头,道:“我们有把握一次中童生,除了小四不确定能否联考秀才,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我们考中后,若村里建村学,十里八村有送娃子念书的也会首选咱们村,日后与我们便有师兄弟的情谊,不论他们有多大成就,都不能不念着林家庄培养他们一场的情分。”
林兴仓呲牙一笑,拖哥哥们后腿这种事他已经习惯了,到不觉得有多丢人。
林老太等人没想到几个小子想的这么长远,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就连林钱氏也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倒是林希,给哥哥们竖起大拇指。
不忘本,是人性中最难禁得住考验的,哥哥们的品行不差,未来走弯路的机会就少。
“哥哥们不放与何秀才商议一下此事,家里头一回有人科考,这么大的事听取何秀才的意见后,哥哥们再做决定也不迟,反正县学那边报名还有些时日呢。”林希给出建议。
哥哥们的心思可不能藏着掖着的,得让村里人知道,这样哥哥们高中了,村民们才会愿意记着这份情谊,不给哥哥们拖后腿。
当然,耀祖光宗的事可不止他们一家要做,也是给别人敲个警钟,莫要以为鲤鱼跃龙门便与众不同了。
殊不知,越了龙门的鲤鱼看似前程锦绣,实则是神仙们盘子里的一道菜。
“对对对,这事还是跟何秀才商量一下吧,你们太小自己没主意,何秀才可是参加过科举的,他说的话更有道理。”林钱氏自知劝不了儿子,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何秀才呢。
县学的先生可是有举人老爷,更见多识广,林钱氏自然希望儿子去县学求学的。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此事,可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不得个准信是没法安心的,看林钱氏眼下的淤青就知道了。
各地的学院和学堂因着恢复科举,无不奋起读书,唯有林家庄是个例外,曾经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的何秀才,还是按照以往的调调在教学。
用何秀才的话来讲,“他们读了几年书,要是考不过童生试,只能说我教的不好,或是他们学的不够扎实。虽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可咱们的学堂不仅仅是为了念书,而是要让娃子学会生存。”
经历过逃荒后,何秀才不再认为只有读书高,干起庄稼活也是地道的庄稼把式,真去战场杀敌,恐比新兵还勇猛。
倒是林家四个小子,回家后恨不能挑灯夜读,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可把家里给心疼坏了。
“童生试,考的是背书,何秀才教你们几年,这个时候还需要再临阵磨枪,那的确不是念书的料。”
林希拉了把椅子爬坐上去,打开小挎包坐在哥哥们的屋子里嗑着瓜子,咔咔的声音像是进来一只小老鼠,与翻书页的声音响应着。
眼神扫向哥哥们念的书,林希忍不住笑道:“我懂了,只有小哥在背书,大哥、二哥、三哥是准备一举拿下秀才吧?”